“你倒很了解敌情,却是怎么了解到的,难道在羌营中布有眼线?”“椒敏”咄咄逼人地道,一点也不给他面子。
“不要搞错,我们是皇家卫队,我们不是吃干饭不干活的货色。我还知道吐谷浑的仆射叫艾木木的也在营中,端的胸有韬略,计出无穷。”元彬毫不避讳地称赞道。
“知道的还真不少,果然不是混饭吃的货色!”“椒敏”死死盯视着元彬。
“姊姊,小子脸上不好看的很,等我洗把脸再看我,姊姊想怎么看便怎么看,包管让姊姊看个饱!”元彬耍贫嘴道。
“师姊,老盯着人家一个年轻男人干嘛?人家是世家公子,经不起这么看的!要看,你看我吧!我反正脸皮厚,是被师姊看大的。”椒华有意调节气氛。
“省得甚么?胡言乱语的。”“椒敏”训斥椒华,经典的。玉儿自己也吃了一惊,看来她已经完全进入了预定的人设。
“椒敏”很“敏”式地慢慢地将目光从元彬脸上挪开道:“说说看,我们该怎么闯过去。”
“天马上就会大亮,大白天的要闯过羌兵的防线可是难上加难呀!只要在山脊上安排一队羌兵,10里以内的动静全都收入眼中。羌兵正是这么布置的呀!”元彬的城府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们依靠茅草的遮掩,可以一直爬到右侧那座小山脚下。看见没有,子午谷口左侧那座大山正好挡住东南方射来的阳光,将形成巨大的阴影。就在太阳跳出来的那一瞬间,趁着羌兵被初升的阳光迷住眼睛,我们从茅草丛中跳出来,以最快的速度奔跑到山的阴影里,我想,我们就比较安全了。”“椒敏”的思路非同一般的清晰。
“是个好主意!我也在想怎样利用阳光与山的阴影,英雄所见略同呀!并且,左侧一线正是羌兵防守薄弱的环节。因为那座小山后就是一条深沟,宽十多丈,深十多丈,山崖壁立,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姊姊可能奇怪,我为甚么对这里如此熟悉。不瞒姊姊,我有心成为一代名将,故此经年分析历史上有名的战役。子午谷向来是兵家争夺之地,甚至可以说,得子午谷便得关中,得关中便得天下。昔年诸葛武侯北伐,就是因为没有占据子午谷,大军不能迅捷地进入关中平原,屡屡受阻于秦岭山脉的各大关隘,以至于出师未捷身先死,徒令英雄长叹息。所以,我对这一带的地形不说烂熟于胸,也是了如指掌。”元彬有意卖弄自己的博学多才。
“原来元彬大哥有远大理想哦!”椒华不无景仰地赞叹:“甚至长孙大夫都不如你哩!”
“椒敏”横了一眼花痴的椒华,握着拳头道:“就是龙潭虎穴我们也要闯一闯。一条深沟对千军万马是天堑,对于我们玄女宗的弟子那就是坦途!”
“我听神仙姊姊的。”
元彬先跟椒华对换了一次眼神,紧接着讨好了椒敏。
做这一切甚是自然,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
天色越来越亮,已经能彼此看清楚发丝和睫毛。“椒敏”、椒华的睫毛上沾满了露珠,白裙彩袄颜色艳丽。
“椒敏”全神贯注地观察前方,她不说话的时候尤其显得气质高雅,脸部的线条像高明的画家提炼出来一般,寥寥几笔,就鲜活生动,蓄含无尽的美和意象。某种东西在留白处扣响心弦,无以言表,只有深深的感念和沉醉。
椒华紧抿着小嘴,调皮的鼻子微微上翘,柔和的脸部线条令人顿感亲切,一举手一投足带着任性与纯情,另有一种风味。她昂着头,似乎在看天上的云。她眼睛微眯着,突然,头猛地垂下来。她惊觉了,把头抬起来,四处望望,然后再度仰望天空……头再一次垂下来……
元彬暗暗地打量着两个美女,满腹情怀。他不知道自己喜欢谁更多一点。椒华可以亲近,可以去扶她的肩,拉她的手,与她谈笑。“椒敏”就是星辰,遥远而美丽的星辰,令人浮想绵绵,永远也猜不透……他更为“椒敏”着迷。
他们一直在茅草里前进,一路没有阻碍,一直爬到小山脚下。
“椒敏”挥了挥手,要大家停下来。她观察着前方。前方太平静了,太正常了,她总觉得危机四伏,隐藏着某种强大的气场。她能感觉到,但发现不了。依然可以看到羌兵,在他们左侧很远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个个黑点,笨拙地移动着,没有目的也没有意义。正前方和右前方没有羌兵。正前方是那道天堑,从山势的走向与树木生长的情况可以看得出来。过了天堑,就是子午谷口。
那里更是一片肃静。其实,整个天空都是一片肃静。已经黎明,万物还在沉睡,星辰也眨巴着眼睛,如椒华般打着瞌睡。
“椒敏”不喜欢这种肃静。这种肃静令人生疑,令人无法实实在在把握其中隐藏的东西。右前方就是那座小山,有疏落的树木。松树高大、孤独地生长在岩层上,虬枝伸向天空,好像悲愤的诗人的手臂。除此外便是嶙峋的怪石,再也没有其他令人担心的东西。但那些嶙峋的怪石已经足够令人担心。
“必须做出抉择!”“椒敏”告诉自己,下定了决心。
她要椒华做好准备,椒华使劲掐了一下自己,从半睡半醒的状态中挣扎出来。
老天一直在帮他们。天空乌云密布,太阳已经离地三尺,却被乌云遮住了脸庞。他们从容地到达这里,仔细地观察了一切,面前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太阳从云层里跳跃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