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还在装疯卖傻欺骗本长老!我一看你伐的直木,就知道有人帮了你大忙!我虽然不许你们用武功道法,但一个从小修炼的道家弟子,是改不了自己独特的发力方式的。你去瞧瞧椒敏伐的木材,每一斧劈下去,无一不是从左至右划一道弧线,砍在同一个地方,断面甚是齐整。你的修为虽然比不上你师姊,但有5、6根直木也是一斧一斧,从左至右划一道弧线,砍在同一个地方。当然,你砍的断面比较粗糙,狗啃屎般,不像椒敏,光溜溜的一个平面。”智通毫不留情面地道。
椒华已经涨红了脸,低声说道:“弟子功力有限,还请老祖宗海涵。”
智通严厉道:“你就这么个性格,不见棺材不掉泪。你说清楚,除了那5、6根直木,其余的直木断口为甚么各不相同?”
“我……我……”椒华急出了泪:“其余的木材委实不是弟子自己伐的……”声音细如蚊蚋。
李渊从帐后走了出来。
智通张口便道:“李将军,老道查清楚了,你手下那个叫尉迟炽正的共伐木70根,自己留下50根,送给我这徒儿12根,给另一名千牛备身独孤世钦8根。”
“尉迟炽正天生神力,又得焦天师传授道术、武功,有如此作为也不奇怪。”李渊不动声色地道。
“我这两名徒孙虽然不甚出色,如果使用武功,一个一日可伐木200根,另一个一日可伐木100根;如果使用道术,数量可翻几番。不过,我玄女宗最忌讳妄用武功、道术,乃触犯七戒八律的大罪。”智通黄婆卖瓜自卖自夸地道。
“与剑仙们比起来,宇文成都也好,尉迟炽正也好,自然是比不过的。”李渊低调道。
“宇文成都天生神力,我也是很喜欢的,今日我推算了一番,却是个与我道无缘之人,可惜了!诶,也罢,也罢,天下本非我道一家的天下!”智通长老嗟叹道。
“倒是要仰仗剑道与玄道的抬举的。”李渊拱手致意道:“没有你们主持大局,天下就成了邪魔外道、牛鬼蛇神的天下。”
“倒也不能这么说。”智通神色却甚是自得。
智通得意完了又道:“李将军,我这个徒儿隐瞒事实,欺骗本座,你说该怎么处罚?”
“按照我军中规矩,得重责10军棍,明日的伐木数量加倍。”李渊面无表情地道。
智通长老法外开恩地道:“好,好,就这么办。不过,我这两个徒儿都是妙龄女子,不好脱得衣裤,军棍就免了。椒敏、椒华,明日尔等每人伐木40根,不得有误!否则,请李将军军法侍候,10军棍是少不了的。”声音甚是清脆。
“师祖。我是来看管椒敏的,却怎么叫我一起受罚?”椒华着急得哭了起来。
“不该罚吗?李将军说了,弄虚作假,先打10军棍,再论其他。你是想挨那10军棍吗?”智通道。
“军法如此,人人不可列外。”李渊凛然道:“宣尉迟炽正,军法从事!”
帐中两排军士应道:“诺!”声若洪钟。
话说智通长老故意找岔子为难椒敏、椒华,2人动辄得咎,已整整在山中伐木3日。
是夜月圆,辽阔的天空如湖,暗色的蓝深不可测。几缕颜色深浅不一的云彩,好像灰色的纱巾,飘扬在无垠的湖面上。群星闪烁,如盏盏花灯。每一个人都有一个美好的心愿。那些星星飘荡在天湖中,把你的心愿带给居住在湖边的神仙。假若某个神仙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拾起一盏花灯,就有可能读到你写在花灯上的心愿。有一个口口相传的说法:你的心愿被天上的神仙读到,就会变成现实。
很小很小的时候,椒敏放过花灯,也对天上的星辰许过心愿。可能她做的花灯不够精美,没有吸引神仙的注意,她许下的心愿从没有实现,而令人恐惧的厄运连连降临。自从到了桃花峪,她就不再放花灯了,也不再对着满天的星辰许愿了。她要做神仙,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假如她真的做了神仙,她一定日日在天湖边捡花灯,尽可能多地捡,帮助尽可能多的人实现自己的心愿……
先成为神仙再说吧。
她在梦中翻了个身。天湖倾覆了,满天空的花灯七零八落地砸下来。
她醒了,倒吸了一口冷气。臀和大腿火烧火燎,简直不可忍受。她真想昏迷过去,就像椒华那样昏迷过去。没有知觉,也就感受不到疼痛。不过,有昏迷过的姊妹说,在昏迷中你会拼命挣扎,因为在不停地坠落,不停地坠落,向无底的深渊坠落。你无助地挣扎,使劲地攀登,但无济于事,改变不了坠落的整体趋势。你的心底生出难以言说的恐惧与绝望,比痛要深刻10倍,甚至影响你终生。
“啊!我还有知有觉。”椒敏无比清醒地自言自语道:“椒华却只能在完全的虚空中挣扎。可怜的人,自以为拣了一个好差事,却没有想到会陪着我一起受苦!”
她的思维停留在昨日。
昨日是她们在山中伐木的第三天,附近的好木基本上伐完,要去更远更陡峭的地方,而分给她的任务达到了不可思议的100根。就是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也无法完成呀!不许用武功,不许用道法,怎么可能呀!椒华的任务只有她的一半:50根。昨日天已经黑了,她还只完成了30根,不到三分之二。她坐在山坡上哭泣,不敢回营。
黄昏时分,智通长老打发晓月师叔来找她们,或者干脆说把她们押解回去。
她俩足足在中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