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寒像一条被钓出深涧的鱼一样被景许从峡谷中扯了上来,半死不活地摔在山崖上。景许不是有意要摔他,凭她的力量能把庄寒这个大男人拉上来就不错了,摔不摔的……不是还没死呢吗!
庄寒十分感激景许再次救了他,但如果景许能尽快把缠在腰上的那条鞭子解开就更好了,不然他没被摔死,说不定要先被勒死了。
两人瘫在地上缓和了许久,景许终究身体更健康些,率先坐直身子张望着四周。
峡谷这边是一片沼泽,不能说寸草不生,但也并没有很多,乱蓬蓬的的几丛草,还有些淤泥里的水坑咕嘟咕嘟地冒着黑色的泡,让整个沼泽看起来如同一锅小火煮沸的巫婆汤。
角鸩蛇已经清醒过来了,搭在景许肩头,声音略显亢奋:“穿过这片沼泽就到我出生的地方了呢。”
“哦?你在这里出生的?”景许好奇地问。
“我不知道呢,我有记忆的时候就在这里了。”角鸩蛇对于自己幼年的时光几乎完全没有印象,它只记得自己出现在那里,所以它把那里当做自己出生的地方也没什么问题。
景许不纠结,她不也开始淡忘许多末世里的事情吗?时间长了,记忆就会变得模糊不清。
“那我们怎么过去?”
听到景许的问题,角鸩蛇毫不犹豫地白了她一眼,那一眼仿佛在鄙视景许的智商一般。
“我能过来,自然就能过去嘛。”角鸩蛇转头去看了一眼勉强能坐起身的庄寒,“等他好些了,我驮你俩过去。”
庄寒苦笑,他果然是个累赘啊。
身体不好,体力不行,要不是脑子灵光、法宝够多,景许说不定已经把他扔下了吧?
“若是小角驮着,庄寒现在的情况应该也没问题吧。”景许看似在陈述事实,实际上还是在询问庄寒的意见的。
庄寒点头,塞了一粒丹药说:“等我们过了这片沼泽,我也就恢复完全了。”
角鸩蛇无所谓,从景许头上拔出自己的尾巴,慢悠悠趴在地上,放大自己的身形。
庄寒眼睁睁看着景许当簪子一样插在头上的小蛇转眼变得粗壮巨大,惊得差点把舌头给咬了。
再看景许,满脸平静,十分淡定,对于这样画面见怪不怪的样子,果然好定力。
实际上景许也不是完全淡定的,她知道小角可以长大,但她也不知道能长这么大啊。
原本小角就是短胖短胖的,身子很粗能当凳子坐,现在的小角长了一些,但更粗了,尾巴似乎不会长一样,依旧短得可怜。
若说小角原本是一支胖铅笔,现在它就是一根胖纺锤了,两头尖尖中间粗,它真的是蛇类没有分错吗?
小角仰起头,招呼着景许和庄寒:“上来吧!”
景许憋着笑,爬上它的后背,因为没有能够让人扶稳的把手,景许只好往它脖子上系了一条蛟筋当做缰绳。
庄寒坐在景许身后,微微觉得有些尴尬,手都不知道应该放哪里好了。
不抓着景许嘛,等小角动起来他就会坐不稳掉下去;抓着景许嘛,他能抓哪里?
景许见庄寒手足无措地坐在后面,果断把蛟筋塞给了他,同时手脚并用往前爬,说道:“你注意后面有没有什么危险,我去前面帮小角。”
实际上,角鸩蛇游走在沼泽地里和走在平地上并没有区别,它甚至不需要认真看路,因为身子够宽够大,若是有坑也掉不进去。
所以景许这话纯粹是在帮庄寒解除尴尬的困境而已。
庄寒承了她的情,反正欠她的一点都不少,日后再还吧。
“你到我头上来干嘛!”
小角郁闷极了,它爬得好好的,这姑娘干嘛非要坐在它头上?
怕它眼花不认识路吗?
“我……晕车。”景许理直气壮。
晕车……
车……
你还真当我是顺风车啊!
景许的理由牵强得小角都想要甩头了。
“反正来都来了,你难道还要扔掉我不成?”景许嬉皮笑脸地哄着小角,“大不了给你加餐,两片叶子!”
区区两片叶子就想打发它了?没门!
“哼,五片。”
“三片!”
“四片!”
“三片!”
小角刚想还价,忽然觉得好像再还也就这样了,三片就三片吧,好歹比最初的两片多了一片呢。
“成交吧。”
景许从小角的声音里听出了几分委屈,一边摸着小角后脑的小凸起,一边安慰它:“你被困在域外太久了,突然吃这么多,身体会受不了的。”
暴饮暴食什么的,从来都不是一件好事。
“等我带你出去以后,你各方面都恢复了,一顿饭自然就能多吃一点了。”景许见小角不做声,像是听进去了的样子,满意的伸手拍了拍小角的头顶。
“主人,你说我的尾巴还能长回来吗?”小角对于自己的短尾巴十分自卑,它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的尾巴怎么会这么短。
“咦,难道不是所有的角鸩蛇尾巴都这么短吗?”景许有些迷茫地回头去看庄寒,庄寒没听到她之前的问题,她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我也不清楚,小角是我见过的唯一一条角鸩蛇。”庄寒无奈摊手,这种神兽级别的宠物,也不是满地跑烂大街的玩意,谁能都见过呀。
景许原以为庄寒会知道一些,现在看来,他也是一知半解了。
“我有一点残存的印象。”小角忽然张口,“我好像是受过很重的伤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