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低低一笑,转身看着她,但她却从他身上感觉到凉薄气息。
“你要保护贫僧?”
秦陌芫挑眉,眉眼间皆是狂傲之色,“有何不可?”
阡冶单手负后,低眉敛目,再次轻笑,“那三日后,贫僧的安危可就全仰仗秦施主的保护了。”
秦陌芫眨了眨双眸,内心沉重。
压力好大有没有?
她其实只是一个三脚猫功夫的小喽啰。
当然,对于内力武力的高手来说,是三脚猫功夫。
但对付诸葛千羽,应该有一丢丢的胜算。
*
夜色浓郁,秦陌芫刚要就寝,外面闪过一道黑影。
“谁?!”她披上外袍,起身下榻,拿起桌上的软剑。
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秦公子,是我。”
阿华的声音!
他怎么来了?
打开房门,看着外面的阿华,蹙眉询问,“这大半晚上的,你来做什么?”
阿华将怀中的信函交给秦陌芫,“这是五爷让属下给您的。”
秦陌芫侧开身子,“进来说。”
房内烛火幽暗,她拆开信函,看到里面的内容,唇角挑起一抹笑意。
阿华看着她的侧颜,烛火下,少年侧颜英俊柔和。
那一抹笑意像是春季的暖阳,瞬间让幽暗的房间明亮起来。
他有些担忧道,“秦公子到时参加秋猎,一定要小心,此次危机四伏,五爷身份不便,恐帮不了您太多。”
秦陌芫转身坐在案桌前,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写了几行字。
写好后,吹开墨迹,折叠起来交给阿华,笑意痞气,“将这封信函给他,他自会明了。”
阿华有些疑惑,但也未多言,双手拱起放在身前躬身道,“属下告辞。”
秦陌芫摆了摆手,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房内,神色陡然冷了下来。
坐在案桌前,取出一旁的信函,里面是贺齐林贪赃枉法的证据。
眉心微挑,眉眼深处皆是冷妄之色。
这些人都想她和阡冶死,她就陪他们玩玩,看到最后,谁先死!
翌日,明净端着托盘,刚要转身走进回廊拐弯处,迎面走来一人,两人险险撞在一起。
若非明净闪的快,不仅手里的粥洒在对方身上,就连对方也会摔在地上。
对面传来女子惊吓的声音,随即道歉的声音传来,“这位小师傅,对不起,是我莽撞了。”
明净抬头,看着对面一身淡水色衣裙的女子,愣了一瞬。
女子秀娟掩面,水眸潋滟泛着歉意,对着他微微颔首。
他怔楞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猛地意识到自己竟然盯了一个女施主看了许久,当即白净的脸红晕一片。
他低头回道,“没事。”
语落,端着托盘快速离开,这才反应过来,那女子是四王爷的表妹,楚知儿。
他顿住脚步,回头看向身后的女子,那女子已经离去。
脸上的微烫渐渐散去,他敛去内心莫名的感觉,朝着禅院方向而去。
回廊拐角处,一抹身影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秦陌芫靠在墙壁上,双臂环绕,兴味的双眸看了眼消失在禅院门内明净。
这小和尚,见着人家二小姐,硬生生成了一个拘谨小男孩。
她轻笑出声,弹了弹裙袍上的灰尘,朝着禅院方向而去。
刚一抬脚,身后走来一道身影,陌生的声音响在身后,“这位可是秦施主?”
秦陌芫转身,看着身后的中年和尚,微微颔首,清冷道,“正是,不知这位和尚可有事?”
中年和尚脸色微窒,这少年,当真是口无遮拦。
别人都称他们为师傅,她却堂而皇之的称他们为和尚。
太不知礼数。
看出他眸中对她的不悦,她冷笑,眉心微挑,“没事的话我走了。”
见她作势要离开,中年和尚出声阻拦,“后厢房有人要见秦施主。”
她蹙眉,神情微有些戒备,“谁?”
对方脸色冷漠,“施主去了便知。”
晨曦的光映在窗杵上,将里面的大青石地砖映的反光。
当秦陌芫踏入房门时,迈出的步伐便硬生生僵在那里。
她怎么也没想到,找她的人竟然是北凉国师。
她可不觉得自己和这位大名鼎鼎的国师之间有什么可谈的。
脸色微凉,她想起一个可能,阡冶!
紧抿着唇走进去,负手而立,清冷道,“不知国师大人找下官有何事?”
国师一身玄色衣袍,被门外吹拂进来的凉风荡起袍角。
他转身,一张虽已过年华却依旧俊美的容颜,此刻深沉如冰的打量着她。
那双漆黑的眸,像是萃了完全的冰,似将整个禅房裹进寒凉的气息里。
男人云袖一挥,大开的房门骤然关上,发出一声轻响。
秦陌芫心猛地一跳,下意识身躯紧绷,双眸戒备。
国师微扬下颚,阴沉的眸子将她打量了一番,浑厚低沉的声音似裹着一抹杀意,“你就是秦陌芫,和阡冶一同从凤城来的?”
秦陌芫凛眸,脸色亦是清冷,不卑不亢的颔首,“正是。”
她倒要看看,对方葫芦里想卖什么药。
国师一挥袖袍,走向房间中间的楠木桌前,放着一个托盘,上面盖着一块黑布。
他眉眼的杀意压的很隐匿,却依旧显现出来,“本座倒是讶异的很,一个土匪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