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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碎石小路回来,眼前一抹紫袍微荡,她心神一紧。
抬眸谨慎盯着不知何时冒出来的诸葛千羽,脸色一沉,“五王爷怎么在这里?”
诸葛千羽望着远处消失的墨青色身影,唇角阴冷一挑,“南戎使臣来得,本王就来不得?”
果然,他还是看到了青锦誉!
她脸色沉冷,“五王爷若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诸葛千羽伸出长臂拦住她,锋利的剑眉泛着阴寒,“本王的人为了保护你全部丧命,这笔账该怎么算?”
她自然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檀寒寺后山的事情。
紧抿着唇,冷冷看着他,“五王爷莫非忘了和我之前派去的女人之间的交易?”
诸葛千羽嗤笑,朝她走来两步,身子微弯,“杀你的人可是皇后,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杀你吗?”
秦陌芫脸色紧绷,垂在云袖内的双手紧握,冷冷看着他,等他说完。
他冷笑,笑的猖狂,“因为本王和太子是一条船上的人,你惹本王,等同于惹了太子和皇后,你说皇后他们会放过你吗?”
秦陌芫凛眸,“所以也是皇后他们指使你去凤城刺杀阡冶?”
诸葛千羽冷笑,双眸阴沉沉的,“你说呢?”
玛德,还真是!
他们要杀阡冶,而她救了他,所以皇后和太子将怒意牵扯到她头上!
她冷嗤,“那你的人为了保我和皇后的人对抗,就不怕皇后迁怒与你?”
诸葛千羽冷笑,脸上皆是冷妄之色,“那几个人早已死了,死无对证。”
她脸色冷凝,总觉得,此次诸葛千羽找她,定然是因为令牌的事。
她当初忘了,贺齐林在秦家寨见过青锦誉,此次青锦誉代表南戎使臣来北凉,贺齐林定然会告诉诸葛千羽。
方才青锦誉又和她在禅院见面,若是传出去,百口莫辩。
似是看出她眸底一闪而逝的慌乱,诸葛千羽冷声道,“将本王的令牌还回来,此事本王便当做看不见,否则到时,你和南戎使臣,都别想活命!”
又像是堵住秦陌芫最后一丝退路,他嗤笑,阴狠着神情,“别想着用诸葛辰风压本王,到时若是那个公子真的谋反,本王大不了与你同归于尽。”
靠!
这是将她最后一条路都堵死了!
秦陌芫头疼,疼的想炸。
令牌被忱公子拿走了,她从哪去变一个出来给他?
深吸了口气,她沉声道,“令牌被公子拿走了,要想拿回来,一时半会可能不行,五王爷可能等上几日?若是不愿,那就五王爷随意,大不了十八年后我和南戎使臣还是一条好汉!”
她仰头,冷傲的瞪着她。
诸葛千羽脸色阴沉,鼻腔里发出冷嗤,“最多五日!”
语落,他拂袖离开。
秦陌芫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五日还请五王爷继续派人保护我,若是我被皇后杀死了,那令牌可真就没希望了。”
诸葛千羽脸色阴鹜,步伐加快,明显是被气的不轻。
一路走回禅院,靠在门上,疲惫的闭上双眸。
看来明日是暂时无法离开临城了。
令牌……
她脸色一喜,计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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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皇家祈福,听说很是顺利。
临近下午,皇家人已经陆续回宫。
整个檀寒寺再次恢复以往的清净。
大堂之内,阡冶一撩前袍起身,轻轻弹去身上莫须有的灰尘。
银丝袈裟在光下线泛着耀眼出尘的光华。
他拾步而出,身后传来一道浑厚低沉的声音,“阡冶。”
脚步微顿,男人转身,看着身后之人,俊容浮现一抹笑意,“师父。”
无痕大师颔首,眉眼里泛着点点欣慰和怅然,“进来和为师说几句话。”
侧门的小室内,无痕大师看着阡冶,轻叹一声,“你还要走吗?”
阡冶双手拱在身前,低眉敛目,清冷的声音从薄唇溢出,“望师父体谅阡冶。”
无痕大师轻叹,伸手扶住他的手臂抬起,“也罢,待在这里对你们来说都不太好,凤城虽远,但也清净。”
阡冶单手负后,依旧低眉敛目,“谢师父体谅。”
无痕大师看向窗外,神情悠远空目,“阡冶,你可还恨着他?”
小室内清净无声,唯有外面小和尚来回走路的脚步声。
阡冶依旧低眉敛目,凤眸清冷淡薄,“贫僧已是出家人,六根清净,脱离世俗。”
无痕大师轻笑,转身抬手轻拍他的肩膀,“但愿你真能如此。”
收回手他淡声道,“你走吧,日后有事,飞鸽传书与我。”
阡冶颔首,语气里有着丝丝敬意,“谢师父。”
回到禅院,刚踏进门,明净焦急的脸色迎面而来,“方丈,秦陌芫不见了。”
男人身形微僵,俊容瞬间冷沉,“都找过了?”
明净道,“整个檀寒寺找遍了,不见她的踪影。”
男人冷眉,紧握着掌心的佛珠,走进禅房。
明净跟上前,问道,“方丈,需要派人去外面找吗?”
男人声音暗沉,裹着浓郁的寒凉,“不必,她既然想走就让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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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昏暗,万家烛火,整个街道比起白日,更加热闹。
秦陌芫站在宫外树下,一瞬不瞬的凝着宫门口,似是在等什么人。
没错,她是在等诸葛辰风。
她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找诸葛辰风,看一眼他的令牌,去做一个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