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寒凉毫无温度,“请施主出去。”
马车内的温度似乎下降了一些。
秦陌芫勾唇浅笑,双腿一盘,双手枕在脑后,往车壁上一靠,“腿麻了,走不动道了。”
春风微扬,荡起车帘的。
青锦誉挑起车帘将对面马车里的情景一览无余,而后放下车帘,双手搭在腿上,眸底划过一丝无奈。
马车行了一天,晚上他们在野外过夜。
李虎抓了几只兔子烤着,空气中漂浮着烤肉的香味,浓郁诱人。
青锦誉坐在一侧,手里拿着棍子,上前穿着一只兔子。
俊容淡漠,有规律的转动着棍子。
一只手忽然伸来,夺走了刚好考的兔肉。
青锦誉抬头,视线有些不悦,“少当家不懂得自食其力吗?”
他的声音在月色下很撩人,低沉中含着一丝沙哑。
与和尚的不同,和尚的嗓音始终是清冷的,凉薄清冽的。
仿佛一切事物在他眼里,与他的语气一样,云淡风轻,凉薄寡淡。
秦陌芫弯腰,笑眯眯的对着他好看深邃的眸子,“可是,我就喜欢锦誉烤的。”
灼热的呼吸喷薄在青锦誉的脸上,对着少年慵懒……流氓的眼神,他脸色微沉,重新拿起一只生兔放在火架上。
肉香四溢,她撕下一块放在嘴里,很有嚼劲,肉味浓郁,充满食欲。
一撩前袍,风姿卓越的坐在一块石头上,单腿微屈,手臂搭在膝盖上,大快朵颐的吃着兔肉。
眸光流转间,看到对面马车。
月色下,和尚站在那里,周围绿草铺满地,绽放着几缕鲜花。
里面是白色的衣袍,外面裹着银色流线的袈裟,目光仰望着星辰。
侧面看去,俊颜弧度勾勒着撩人性感的弧形。
左手握着佛珠,右手拿着干粮,银白月光下,白皙圆润的指尖似也泛着流光。
他眉目低垂,优雅的咬了口干粮,吞吐间,喉结滚动。
秦陌芫轻咳了下收回视线。
一个和尚,长得这么妖孽,不是红尘人却生了一副红尘相。
看了眼烤的色泽香味的兔子肉,顿时有些食不知味。
她起身走向和尚,李虎看着自家老大又去挑逗人家和尚,无语望天。
和尚也不放过,老大是有多饥渴……
夜幕下,一道身影盖住他的影子,视线里出现一只被啃得面目全非的兔子。
“和尚,兔肉这么香,要不要尝尝?”
阡冶冷淡移开视线,云淡风轻的咬着手里的干粮。
驾马车的和尚脸色不岔的走来,将水袋递给阡冶,冲着秦陌芫呵斥,“方丈乃是高僧,怎会碰这些荤腥,还请公子离我们方丈远些,莫要再打扰我们方丈。”
“明净,你也去吃些吧。”清冽的嗓音很是好听。
明净恭敬的“嗯”一声,瞪了眼秦陌芫转身上了马车拿干粮。
看了眼和尚手里的干粮,秦陌芫蓦然上前咬了一口。
入嘴的干硬难嚼让她差点吐出来。
这么干硬的干粮,能吃吗?
阡冶冰冷的扫了眼他,低垂的眼眸略过被她咬的牙痕,眸底泛着浓浓的嫌弃。
丢掉干粮,阡冶一挥云袖,上了马车。
晃荡的车帘阻隔了秦陌芫的视线,她摸了摸鼻梁,嘴里还充斥着硬涩的味道。
回到马车上休息,刚闭目,微凉的声音陡然响起,“少当家言行举止注意些,别太过分了。”
秦陌芫诧异看了眼青锦誉,这厮好像今天第二次主动跟她说话。
她身子前倾,指尖支着下颚,唇角一挑,笑的魅惑,“为什么?”
男人目光略带犀利的扫了眼她,语气讥讽,“佛门清净之地,不是你放肆的地方。”
“迂腐。”她嫌弃的瞥了眼青锦誉,双目轻阖,睡觉!
*
在路上走了半个月,她从未听到和尚开口再说一句话。
她有时真的以为,和尚是哑巴了。
走了半个月的官道,他们马车绕道稀疏的林木从里,听村民说前面的官道被山上滑落的大石头堵了。
蜿蜒窄小的土路有些颠簸,秦陌芫被颠倒昏昏欲睡。
“方丈,您没事吧?”后面马车响起明净担忧的声音。
秦陌芫眉宇微蹙,揉了揉惺忪的双眸,看了眼似乎沉睡的青锦誉,一挑车帘跳了出去。
马车内寂静无声,青锦誉睁开双眸,眸底的深沉黝黑泛着冰冷。
李虎到了眼后面的马车,见自家老大自来熟的进了人家马车,无奈摇头。
他们老大,真的是厚颜无耻了。
挑开车帘,秦陌芫走了进去,见明净倒出一枚药丸递给阡冶。
她凑到身前,看了眼黑乎乎的药丸,“和尚,你病了?”
明净不悦的扫了眼秦陌芫,将水递给阡冶,回了一句,“方丈的事与你无关。”
秦陌芫好笑的瞥了眼明净,“你说你个出家人,火气怎么那么大,小心佛祖收拾你。”
“你!”明净被气得一时无言,气鼓鼓的出去驾马车。
拿起桌上的帕子,优雅的擦拭着唇角。
至始至终,阡冶从未搭理她。
秦陌芫依旧笑眯眯的,“和尚,你哪不舒服,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阡冶眉目轻敛,终于回了她一句,“贫僧无碍。”
清冷寡淡的声线让人听着很是舒服。
她享受似的盘腿坐着,悠哉道,“你声音这么好听,多说话多好。”
漆黑深邃的黑眸轻颤了两下,指尖转动着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