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热气缭绕,在上方萦绕一层迷蒙的白雾。
屏风后,香气缭绕,长发未束倾洒在身后。
女子身形修长,浅白色寝衣裹在身上,愈发衬的身形玲珑有致。
十指纤长白净,勾起床榻上的女装,看着红色的衣袍,女子眉尖微挑,泛着盈盈笑意。
她知道青锦誉让她回凤城是为了她好。
上次在关外遭遇刺杀,只怕和祈安城脱不了干系。
她也想查清楚,为何原主的内心对祈安城这般熟悉。
为了不被暗中想要杀她的人发现,更不被青锦誉察觉,最稳妥的办法——穿女装!
貌似从来到这个时代,她还未碰过女装。
翌日,天色泛着淡淡的黑云。
大街上人满为患,百姓们都在传,当场太子下达命令,将城外的流民聚集起来,给他们盖茅草屋,搭建粥棚。
这一举动倒是让百姓们大为叫好,越发的对这个太子敬重。
茶馆二楼内,茶香四溢,一女子站在窗杵前,手中端着杯盏。
一袭红色衣袍垂落静美,带着红色面纱,遮掩了朱颜红唇,一双水眸璀亮,泛着耀眼的星光点点。
眸光轻敛,即使狭长的眼睫遮掩眸光,却也依旧挡不住水眸下冷嘲的意味。
建茅屋?
搭粥棚?
呵!这太子的套路真够老套的!
远处忽然传来躁动声,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徐徐而来,两边排着一长排的护卫。
所过之处,百姓们纷纷恭敬的跪在地上,喊着太子千岁。
秦陌芫敛眸,身子未退,掩去暗光里。
看着马车渐渐朝着城外而去,她转身离开。
城外,流民们聚成一团,恭敬的跪在地上。
马车渐渐停下,珠帘挑起,太监躬身,一男子自珠帘内走出。
一身紫玄色长袍,金簪束发,黑色软靴踩在凳子上走下来。
他走向台阶之上,坐在官僚们备好的椅子上,姿态高贵,眉眼冷傲,脸上虽有着笑意,但眸底深处却是冷的像是啐了冰渣。
“你们都是各个城池过来的流民,既然来了天子脚下,本宫自是不会坐视不管,茅屋和粥棚最晚明个晌午便可搭建好,你们安心待着,日后地方官僚会根据你们的年龄情况为你们分配地皮中粮,也为你们自己谋得一份伙计讨生活。”
温和的嗓音,字字句句中都是透着亲民的态度。
百姓们更加对他感激涕零。
慕容燕霖看着这一幕,薄唇轻抿,眸色含笑,眸底却是荡着一抹遮掩的轻蔑。
陡然间他眸色一深,朝着远方的某处看去,不期然撞进一双清冷无波的水眸里。
女子一身红衣似火,带着红色面纱,一双水眸里似荡漾着嘲讽,还有对他的不屑!
搭在椅背上的大手微微一握,他微倾身,低声命令,“将远处那个红衣女子带到明婳阁。”
护卫一顿,躬身领命离开。
秦陌芫看着那一幕,看着护卫朝着她的方向而来。
她轻挑秀眉,水眸冰冷的凝着远处上位的太子,纤细手掌横在脖颈处一划!
看到太子眸底瞬间卷着浓郁的杀意,她轻挑红唇,转身离开。
身后的脚步声愈发的靠近,她一闪身,甩出一把子尖刀。
身后的护卫一时不妨,差点中招。
待他回过神来,红衣女子已经消失在前方。
方才他明明可以感觉到那红衣女子没有内力,没想到一出手便是杀招,看起来武力不弱。
莫非是他感觉错了?
*
夜,漆黑如墨,点点星光照不亮偌大的祈安城。
秦陌芫换了身男装,快速闪现在夜幕里,跳跃高墙,落在一处精致的院落里。
她懂唇语,这是任何人都不知道的。
说起这事,她还得感谢去世的舅舅。
舅舅是之前会说话,却因为一些原因无法在开口。
日积月累下,她便慢慢看懂舅舅的唇语,懂得他说了什么。
今日太子让护卫把她带到明婳阁。
躲过护卫,她闪身跳在房梁之上,脚步轻盈。
尤见前方的屋内亮着盏灯,轻缓靠近,趴在房梁之上,轻轻拿起一片瓦看向里面。
案桌旁,慕容燕霖坐在椅子上,轻狂冷笑,“今日本宫此举倒真是蒙蔽了愚蠢的百姓。”
另一男子笑道,“殿下,到时咱们施粥三日后,您便以公事繁忙推脱,由二王爷亲临观察几日,二王爷定然会派白梓墨负责此事,到时咱们暗中在粥里动些手脚,流民全部出事,引起民愤,到时不论是白梓墨还是二王爷,都会受到皇上的苛责和惩罚,这样一来,二王爷和白梓墨短时间内不会再兴风作浪。”
慕容燕霖大笑,起身走到男子跟前,大手拍了拍男子的肩膀,赞赏道,“白钺琵,你果真是本宫的得力干将!”
秦陌芫眉目一沉,白梓墨,白钺琵?
这两人是谁?
慕容燕霖忽而对着守在一侧的护卫沉声道,“今日那个红衣女子可查到了什么眉目?”
护卫紧蹙眉宇,“回禀殿下,那女子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我们出动了很多人,却毫无踪迹。”
他脸色蓦地一沉,想起今日那个红衣女子对他赤luoluo的挑衅,心口就像是堵了一口淤血!
他冷色道,“给本宫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护卫躬身领命离开。
秦陌芫冷嘲勾唇,想查她?想得美!
她现在是男装,任他翻个底朝天,都找不出那个红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