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辰风长臂紧箍着她的腰身,薄唇紧抿。
原本他想与景泠月谈一谈,可听到她要出去,甚至和年旻禾同乘一匹马。
那一刻他只想将年小元带在身边,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更不允许她与别的男人同乘一匹马。
即便那个男人是她的大哥也不允许。
马车内,景泠月愤恨的踢着脚,双手狠狠揪着绣帕。
脸色狰狞,泛着蚀骨的寒意。
“年小元!”
她一定要杀了这个女人!
在南戎与她抢慕容芫,在北凉又与她抢诸葛辰风。
当初在南戎,那帮人为何没有毁了她?
昨日在围场上她自是也听得出来,诸葛辰风基本上在北凉失势了。
但他毕竟是一朝王爷,即便镇守凤城,身边也有一万兵马。
只要能跟着他,她便不会流落街头。
如今的她不之前,若是被诸葛辰风抛弃,那她便真是无家可归。
*
余昏的红霞染红了半边天,淡淡的凉风吹拂着。
秦陌芫的手腕被勒出了血痕,她始终低着头,静默的走着。
男人紧紧攥着缰绳,掌心的绳子被他的力道捏的变形。
在经过前方一条河流时,所有的马匹和人都必须踏过小溪。
秦陌芫看着前方的河流,低着头,渐渐走进。
就在她的脚刚踏入河里时,腰身蓦然一紧,便被一股力道控制的落在马鞍上。
男人长臂箍着她的腰身,冷沉的声线裹着冰渣砸来,“向本宫求饶一次就那么难?”
秦陌芫低着头,唇畔泛着干皮,苍白冷笑,“我从不爱你,为何要向你求饶?”
下颚一重,男人低头,薄唇覆在她泛着干皮的唇上。
重重一咬,血腥味瞬间蔓延唇齿间。
男人眉目危险的冷眯,捏着她下颚的力道像是要将她的颚骨捏碎。
“慕容芫,信不信本宫杀了你?”
秦陌芫抬眸,毫不畏惧的迎上他泛着危险的凤眸,冷笑回绝,“你杀啊。”
“你——”
男人气息沉寒,周身低冷的寒气将她紧紧包裹。
秦陌芫低着头,目光落在自己被勒出血痕的手腕,唇畔轻抿,
她直接挣脱男人的禁锢,冷眼看着前方。
那双始终被绑着的双手仿佛不是自己的。
诸葛榕斓冷眉,袖袍轻挥,绑着她手腕的绳子蓦然间断裂。
手腕一紧,被男人紧紧握在伤心。
沁凉的触感竖着肌肤席卷而来,她猛地甩开,冷喝道,“放手!”
可是!
身上的穴位再度被点上,她又动不了了。
“非要本宫用这种手段你才听话。”
秦陌芫冷冷蹙眉,厌恶出声,“诸葛榕斓,你可知道自己有多令人厌恶?”
男人俊容微沉,薄唇紧抿着没有言语。
跟在身后的禁卫军对方才的一幕皆是震惊。
震惊过后便立刻低头,当作什么也没看到。
一国太子当众吻南戎质子,且对方还是个男人!
秦陌芫看着前方,唇畔紧抿,震荡的心跳彰显着她有多气愤。
手腕传来清凉的触感,是男人在为她涂药。
袖袍撕裂的声音,手腕被缠了一层白布。
垂眸,郝然是诸葛榕斓的袖袍。
“诸葛榕斓,其实你没必要记起一切,失忆了岂不是更好,你做你的北凉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做我的南戎质子,与你互不相干,不是更好?”
男人紧紧箍着她的腰身,声音沉寒裹着霸道,“你没权利为本宫决定这一切。”
秦陌芫看着前方,双眸渐渐泛起一层水雾。
顷刻间,她敛眸,将眸底的水雾狠狠逼回去。
罢了,他想缠,她却不想。
如今她必须想办法离开。
*
回到皇宫,诸葛千华被逐出诸葛皇族,丢到乱葬岗。
颜丞相因为通敌叛国,被诛九族,颜氏一族全部三日后斩首。
东宫里,庭院外,一抹身影跪在地上,脸色冰冷,唇畔紧抿。
明净与清风立在外面,皆是担忧复杂的看着她。
天色暗沉,乌云滚滚。
秦陌芫始终跪在庭院里,膝盖处泛着痛意,沁出了些许的血渍。
是的,自从回到皇宫后,她便要回属于质子的地方。
诸葛榕斓却揽着她,不让她离开。
于是她便跪在这里,只为求他放她离开。
这一跪便是三天,不吃不喝。
脸色苍白,她低敛着眸光,看着潮湿的青石砖。
天空渐渐下起了雨,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有些刺痛。
秦陌芫抬头,微微张嘴,雨水落入唇畔,划过干涩的喉间。
清风和明净不忍去看,低着头,眸底皆是心疼。
若是爷没失忆,怎会看着秦公子这般作践自己?
这一刻他们比谁都希望爷能尽快恢复记忆。
淅沥的雨水渐渐的大了,一盏茶的功夫便是滂沱大雨,
秦陌芫始终低着头,任由雨水击打在身上。
天色渐晚,外面漆黑,大雨连绵。
屋内烛光摇曳,泛着暖意。
男人一袭白衣,被冷风吹拂的轻荡。
长身玉立在窗杵旁,看着外面的滂沱大雨,俊容裹着寒冰。
三日了,她倔强了三日!
只为了回到那个凄凉关押质子的庭院。
她就这般不愿见到他吗?
轰隆的声音不绝于耳,电闪雷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