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似是在回想,半晌,他再次恍然道,“回皇上,草民知道。”
皇帝让他说出来。
他微低着头,将知道的事情说出来,“那个男人让知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河坝移到悬崖那边,不要放在这里,如果答应,每年都会给知府一批银两作为报酬。”
周围的百姓都惊了!
将河坝移到悬崖那边?
若是如此,那岂不是很危险?
这简直是不把百姓们的命放在眼里!
皇帝眉眼微眯,眸底的深意无人能看懂,“那四任县官又为何而死?”
师爷恭敬道,“前两任县官草民知道,是嘱咐不愿意与他们为伍,被他们暗杀了,后面这两位知府草民却不知。”
“不知?”皇帝敛眸,这两字缓缓溢出,却让人听不出其中深意。
“启禀皇上,草民知道。”
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怔地有声,带着仇恨的语气。
所有人看过去。
人群中有人惊呼,“这不是第三任知府的表弟吗?”
“是啊,他不是随知府一起死了吗?”
“但怎么活着?”
周围人的声音皆是传了过来,让所有人听的清清楚楚。
诸葛辰祐眸色骤然一沉,狠狠盯着那个走来的男子。
男子被禁卫军带过来,跪在地上。
太监道,“下方何人?”
男子恭敬道,“草民叫张方,是张知府的表弟,曾被人追杀,掉落湖里,他们以为草民被淹死了,殊不知草民熟悉水性,捡回一条小命。”
皇帝微眯着黑眸,“你知道张知府为何而死?”
张方道,“回皇上,知道。”
他将那晚看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那晚表哥深夜回来找草民,让草民带着表嫂和他的孩子去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藏起来,当时草民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于是第二天晚上偷偷跟着表哥来到了河坝。”
“当时天黑,草民看不到那个男人的长相,却清楚的听到对方要表哥必须答应他们,将河坝移到悬崖那边,表哥为了给草民带着家人逃离的时间,故意答应他们,故意拖延着。”
“后来草民带着家人离开,却被那些人拦住抓起来,他们发现了表哥的计划,便暗中下杀手,表哥一家全部死在了他们刀下,草民跑的快,不慎掉到了断崖的湖水里,他们以为草民死了,就没在追踪。”
皇帝冷眉,问道,“你能认出那个男人吗?”
张方摇头,“回皇上,草民认不出,那个男人一直背对着我们,不过若是那个人在,草民一定能认出他的背影!”
诸葛辰祐脸色微变,低敛的眸光多了几许慌乱。
幸好今日他让唐翔待在客栈没有跟来。
皇帝冷声道,“那人的背影你可能描述出来?”
张方点头,“草民可以。”
皇帝让画师过去,根据张方的描述将那人的背影画出来。
一时间河坝周围寂静无声,只有河流的声音。
诸葛辰祐目光紧紧凝在画师的背影,看不到他手中的画,脸色有些难看。
“太子殿下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沉寂的氛围中,一道清冷兴味的声线凉凉而起。
诸葛辰祐抬头,撞上了对面一双泛着兴味的凤眸。
正是诸葛榕斓!
皇帝亦是看向他,倒是问了一句,“太子怎么了?”
诸葛辰祐阴冷的扫了眼诸葛榕斓,转头看向皇帝,双手拱起,恭敬道,“回父皇,儿臣只是对这四任知府的死感到悲痛而已。”
皇帝似是了然,“嗯”了一声。
诸葛辰祐敛眸,复而抬眸几不可微的阴冷瞪向诸葛榕斓。
待会就让他再也笑不出来!
等了半晌,画师终于画好。
太监走下去将画像接过来,双手呈给帝王。
皇上冷眉,目光在画像上落了几许。
眸光深邃,眉眼轻抬,先是看向诸葛榕斓。
所有人都看向他,心里都开始低估。
但,皇帝的目光又落向诸葛辰祐,一时间,下方的嘀咕声更大。
诸葛辰祐神色一紧,紧抿着唇,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如常。
等皇帝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时,他抬眸看向远处,几不可微的颔首。
过了半晌,众人等皇帝说话。
谁知皇帝却是一直盯着画像,不知在想什么。
忽然间,一道清丽的声音响彻而来,带着疑惑道,“南戎太子怎么不在这里?”
众人目光所及,远处一个女子立在那里,一脸的疑惑,望着四周。
诸葛辰祐讽笑,低敛着眸光。
皇帝眉眼冰冷,你这立在远处的女子。
在这之中,只有一人震惊的看向远处的人,一张俊荣顿时黑沉如雾。
蓝灵酒,这个笨蛋!
蓝蜀冉脸色阴沉,走到中间,一撩前袍跪在地上,恭敬道,“皇上,小妹不懂规矩,臣这就带她离开。”
皇帝没有言语,目光沉沉的看着远处的女子。
蓝灵酒莲步轻移,走到蓝蜀冉身侧,恭敬跪下,“臣女参见皇上。”
皇帝眉眼冰冷,“你为何会在淇城?”
蓝蜀冉俊眉紧拢,刚要为她说话,蓝灵酒便开口了,“回皇上,臣女此次来只是思念大哥。”
说完,她微微转头,调皮的推着蓝蜀冉扮了个鬼脸。
双手拱在身前,衣袍遮挡了她的鬼脸,皇帝并没有看到。
蓝蜀冉怒极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