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芫也被他暗沉冰冷的脸色吓了一跳,紧抿着唇,一时无言。
白梓墨将她拥进怀里,低沉的声音有些急切,还有惶恐。
他说,“陌芫,只要你说,我现在就带你离开,离开祁安城,离开南戎,去一个所有人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就我们两人一起生活,好吗?”
男人的长臂紧紧箍着她,低吼道,“答应我,陌芫,你必须答应我!”
秦陌芫水眸轻敛,压抑着眸底的心疼。
双手推开他,迎着男人裹着希冀渴求的凤眸,她低头,不敢去看。
下颚一重,浓郁的酒香喷薄而来,“秦陌芫,别再拒绝我了,好吗?”
此刻的他,卑微至极,为的只是求眼前心爱的女人能回头看到他。
秦陌芫睨着他的凤眸,抬手裹住他的大手,低声道,“锦誉……”
她眉心紧拧,低下头,敛去眸底的湿意,“对不起。”
她明白自己的心,这一世除了阡冶,心里不会再走进任何人。
握在掌心的手蓦然脱落,男人自嘲大笑。
净白五指抚着额头,苦涩苍凉的大笑渐渐变成了低笑。
那种压抑,愤怒,却又无可奈何的笑意在夜里愈发显的悲苍。
夺过她手里的酒坛,仰头将一整坛酒灌下去,酒水顺着唇角滑落。
洒在青袍上,滴在房顶上。
“别喝了!”秦陌芫伸手想要夺过,却被男人攥住手腕拉进怀里。
单手紧紧箍着她的后颈,男人低沉愤怒道,“你以什么身份管我?”
秦陌芫一僵,刚要脱口而出的好兄弟噎在喉间。
她若是说出来,说不定他会更加愤怒。
看着他眸底迷离的醉意凶腾着怒意,秦陌芫低下头,想要抢夺酒坛的手也收了回来。
凉意嘲讽的嗤笑声响彻头顶,男人松开她,将手里的酒坛狠狠砸下去!
酒坛在房梁上碎裂,滚落到地上。
院落里传来清脆的碎裂声,在夜里尤为响耳。
察觉到身侧的男人起身,沁凉的袍角划过她的脸颊。
下意识伸手攥住他的袍角,抬眸看着他,“你要去哪里?”
白梓墨垂眸,居高临下的凝着她,“不论我去哪里,你会不会跟着我?”
指尖一颤,她想要松手,但犹豫了一瞬,再次紧紧抓住,笃定道,“会。”
她明显的感觉到白梓墨今晚的情况不太对劲。
若是放他一人离开,如果出了什么事,她这一生都无法安心。
手腕一紧,她已被白梓墨拽起来,男人长臂箍着他的腰身,垂眸目光深凝着她,“你别后悔。”
后悔什么?
心里微疑,还未回神,脚下骤然一空——
忽然意识到什么,她猛地低头,在看到渺小的下方时,瞬间脸色惨白。
下意识伸手紧紧抱住白梓墨的腰身,声音都有些颤抖,“咱别闹着玩,我恐高呀!”
有轻功可以随意飞,但别带着她啊!
男人紧抱着她,漆黑的凤眸一瞬不瞬的落在她脸上。
看着她苍白的小脸,看着她惊慌的眼神。
尤其是在她主动抱住他的那一刻,他忽然觉的,就这样一直下去也好。
“别怕,我不会让你掉下去。”
白梓墨低声浅语,带着她飞出城外。
直到远处的景象渐渐落入眸底,熟悉的竹林,熟悉的竹屋。
秦陌芫有些讶异,这里竟然是之前她偷袭镇北侯府受伤,醒来后便发现躺在这个竹屋里。
当时她以为是阡冶救的她,没想到竟是白梓墨。
当双脚落在地面时,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
她刚想言语,下一瞬身子陡然一轻,竟被白梓墨打横打横抱在怀里。
天旋地转间,竹门被大力推开,随即又听到“碰”的一声。
秦陌芫被丢到榻上!
对,是丢!
她终于意识到不对,刚想起身,男人倾身而来。
微凉的指尖捏着她的下颚,卷着酒香的气息喷薄而来,“你现在后悔了吗?”
秦陌芫心里慌了,意识到他说的什么,慌乱道,“梓墨,你喝醉了,我们回宰相府好不好?”
男人单手箍住她的肩膀,薄唇附在她唇边,低吼道,“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指腹摩挲着她的廉价,男人苦涩挑唇,“陌芫,你现在很怕我吗?”
怕吗?
其实这一刻她是怕的。
可是她不能说,她怕自己说出来会彻底激怒他。
眸光微敛,再次抬眸,她笑看着他,压抑着心底的惶恐道,“梓墨,我想吃糖葫芦。”
男人微怔,点了她的穴位,将她放好。
他勾唇一笑,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我去给你买。”
眨眼的功夫,青色身影消失在竹屋里。
秦陌芫神色微颤,眸底划过湿意,止不住落下。
其实她不过是为了支走他。
若是他不走,她不敢想象接下来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似乎知道他会点她的穴位,在他伸手的同时,她悄悄侧了下身。
抬手抚去眸底的湿意,快速起身跑向竹门处。
可——
脚步刚一顿,竹门骤然从外打开。
男人一袭青袍犹如神邸长身玉立,周身的气息冰冷到极致。
看着白梓墨丰神俊朗,却又沉寒如冰的凤眸时,吓的身躯一颤,脚步止不住后退。
男人步步紧逼,周身的气息狂卷着怒意,他沉怒道,“你骗我?”
秦陌芫魂都快吓飞了。
她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