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察觉到她身躯的颤抖,男人低眸睨着她,“怎么了?”
秦陌芫下意识开口,“本姑娘恐高!”
恐高?
男人语气微有些诧异,“你怕高?”
也不知道笙筝怕不怕高?
她真想拍自己一嘴巴!
心虚低头,故作恼怒的低吼道,“本姑娘怕高关你何事?”
头顶传来男人磁性的笑意,邪气的让人心里发虚。
“既然怕高,那就抱紧本公子了,免的摔下去,死了本公子可不管。”
秦陌芫紧紧抿着红唇,狠狠压下眸底的怒意。
一直在山涧之上停下,当双脚落地时,紧绷恐惧的心也瞬间落下。
远处传来刀剑碰撞的声音,夹杂着冰冷的夜风,忽远忽近。
她抬眸扫了眼,发现面具男人看着远处,周身的气息渐渐的又恢复之前的阴寒冰冷。
秦陌芫脸色微凝,转头朝着远处看去。
山涧下方是一个围绕的小峡谷,看衣着的装扮,似有好几拨人。
在峡谷周围,围了众多的黑衣人,手执弓箭,森冷的利箭皆是对着小峡谷中的人。
在对面山涧后,似有动静,却看不到人影。
秦陌芫一个个看去,没有放过任何一人,却没有见阡冶。
今晚的事情绝对和阡冶住处被袭击有关系。
目光流转间,蓦然一道熟悉的身影撞进视线里。
竟然是——明净!
秦陌芫脸色一变,扫了眼四周,还是没有阡冶的踪影。
明净在,说不定阡冶就在附近。
似是察觉到她的情绪,慕容燕璃低头,黑眸微眯的看着她,“你怎么了?”
秦陌芫摇头,看向远处,避开男人探究的目光,冷声道,“这就是所谓的看戏?”
男人低笑一声,语气泛着霸气凛然的邪气,“四拨人,各有目的,一切胜负尽在明日,今晚的戏可是祁安城多年来最热闹的一场。”
四拨人?
都是谁?
很显然,这里没有面具男人的人在里面。
除了阡冶,还有三拨人会是谁?
皇后?
笙帡?
秦陌芫实在想不到还有谁。
“碰”的一声巨响,远处山涧后方,骤然腾起巨大的火球。
火球四散开来,纷纷砸向小峡谷中。
漫天的火球卷着灼热的焚烧砸下去,顿时小峡谷中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而周围手执弓箭的人开始放箭,森寒的利箭纷纷射向山涧后方。
箭羽成幕,山涧后方是渐渐清明的繁星夜幕。
就在一片暗夜中,十道白影骤然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挥剑之际,万千的箭羽纷纷被斩断,掉落在下方的草地上。
十道白影站成两排,手执长剑,披着白色披风。
披风上的风帽带在头上,无人能到风帽下的十人容颜。
“是十罗刹!”
小峡谷中爆发出众人的惊呼,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十罗刹竟然会出现。
十罗刹……
阡冶一定在这里。
明净飞身而起,落在十罗刹前方,目光冷冷的看着下方。
繁星夜幕,山涧泉水之上,一抹纤尘不染的身影自山涧后翩诀而来。
一袭白袍迎风翩诀,一顶银面,玉簪束发,墨发轻垂。
银面下,凤眸清冷寒凉,山涧泉水的寒意在那双寒凉的凤眸里也不过如此。
脚步翩然,踏着繁星走向山涧之上。
男人长身玉立,身形修长,矜贵的气息尊贵如皇,透着傲视天下的淡然。
山涧的另一面,一袭黑衣男人,蒙着面巾,手执长剑,目光森冷的看着远处的诸葛榕斓。
夜幕中,凉薄的声线自薄唇溢出,“除了御史台的,一个不留。”
御史台?
秦陌芫听的却是一怔,里面竟然还有御史台的人。
御史台,皇后……
脑海似有什么闪瞬即逝,一直疑惑的事情也渐渐浮出水面。
怪不得!
今日在皇宫,宫里那么安静。
怪不得在经过龙殿,她问孟河时,看到皇后的贴身宫女,大敏在龙殿外候着。
这也是白梓墨为何非要将她带回白府,将她关起来。
白梓墨根本不是在宫外故意等着她出来。
而是本就打算进宫,目的是将她带进白府。
这样一来,不论是谁的手伸到东宫,见不到她人,更害不得她。
身侧这个面具男人所谓的看戏,根本就是假的!
他是来给这场戏加把火,烧的更旺。
若是没有猜错,面具男人射出的几支利箭绝对有问题。
两种可能浮现脑海,却让她心愈发的冰冷寒彻。
皇后想要一箭三雕,御史台想要抛砖引玉,笙帡隔岸观火,面具男人坐收渔翁。
这四个人,一个比一个奸诈!
只是,最后的坐享其成,与面具男人有什么关系?
他好像是北凉人。
莫非是——韩九忱?
面具男人和韩九忱一直是同谋,若是今晚事成,最后坐享其成的,非韩九忱莫属!
腰间的大手蓦然一松,耳边是清冷的风声。
秦陌芫转头便看到面具男人手里再次执起弓箭,箭弦上搭着十把利箭。
夜幕下,利箭的箭身上隐隐可见隐约的记号。
那记号!
是属于白宰相身份的标记!
秦陌芫脸色一变,箭上果然有文章,只是没想到会和白梓墨有关。
她开始以为利箭会是皇后的。
看着利箭指对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