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净紧紧凝眉,看着长身玉立的男人,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收紧。
而后,眉目复杂的看着已经走远的秦陌芫。
白梓墨俊容清寒,只是淡淡睨了眼明净,拾步随着秦陌芫而去。
在几人的目光中,男人大手一捞,将秦陌芫打横抱在怀里!
靠——
秦陌芫大惊,突如其来的腾空让她心猛地悬起,大吼道,“锦誉,你干什么?”
男人眉心微拧,有些为难的道了一句,“地上有毛虫,你不是最怕这些吗?”
毛虫……
原本想要挣扎下去的秦陌芫在听到这两字时,瞬间抱住白梓墨的脖颈,一副你就算扔我也不会再下去的样子。
明净眉心瞬间拧起,他知道,白梓墨是故意的!
隐匿在暗处的十罗刹低眉敛目,装作什么也没看到。
安州亦是,瞥了眼繁星的夜幕,他什么也没看到。
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抓蛇宰鼠的秦公子,竟然怕毫无杀伤力的——毛虫!
*
当秦陌芫几人安然回到营帐时,笙帡脸色彻底变了。
尤其在看到突然出现的白梓墨时,脸色更让是阴沉如怖。
手握剑柄,笙帡走过去,眸光阴森的等着白梓墨,“白宰相为何会来缎荷城?”
白梓墨自怀里取出一封信函扔过去,语气冷淡,“此信乃圣上所拟,命本相交给你。”
笙帡冷脸接过,抖开看着里面的内容,瞳孔骤然一缩!
攥着宣纸的手紧握,他冷哼一声,转身走向营帐。
秦陌芫一脸好奇,凑到白梓墨身侧神秘的问了一句,“那信函上写的什么?怎么笙帡一句话也不反驳?”
男人垂眸,轻笑的看着她,“笙将军七日都为拿下缎荷城,故而派我前来支援。”
原来如此。
怪不得那厮脸色青黑的跟锅底似的。
这只怕是征战多年,第一次对一个城池束手无策,迟迟拿不下来,脸都丢进了。
而且城池里还是他自己的人。
夜色浓郁,只有三个营帐,没有多余的。
韩九忱与笙帡时统一战线的,并没有让白梓墨与其同住。
于是,秦陌芫为难的看了眼,终是说了一句,“锦誉,要不你与我住一个营帐吧?”
男人微顿,似乎很是意外,俊眉几不可微的一挑,“你说什么?”
秦陌芫轻咳一声,“咱俩现在一个营帐里凑合下,等明日让将士去准备一个。”
虽然她知道需要跟白梓墨保持距离,但在战场上却是不行。
再加上他从祁安城奔波到缎荷城一路都未休息,也需要好好休息一晚。
转身走进营帐,将一张锦布隔在中间。
白梓墨看着营帐里的身影,凤眸晕染了浓浓的笑意,她始终是关心他的。
掀起帐帘拾步而入,看着隔帘后的身影,他只觉得一颗心颤动不已。
有多久他们两人没有这般平静的待在一起了?
似乎从离开秦家寨后,再也没有。
琉璃灯盏内,烛火摇曳,将两人的身影映在营帐上,人影绰绰。
秦陌芫走出隔帘,看着男人俊容笼罩在烛光下,俊美无匹。
她脚步一顿,移开视线,“你今晚睡床榻,我睡椅榻上。”
说着走向椅榻旁,在经过男人身侧时,手臂一紧,男人掌心的温度隔着衣衫穿透而来。
她心里微颤,侧眸疑惑道,“怎么了?”
男人眉眼深深的看着她,黑眸里的情意浓深的像是要将她卷进去。
呼吸骤然一紧,她刚要挣脱对方的束缚,男人已经松开她,轻笑一声,“我岂能让你睡椅榻。”
言罢,男人走向椅唐,闲适一躺,黑眸熠熠的睨着她,薄唇噙着笑意,“我睡这里吧。”
能与她共处一个营帐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秦陌芫心头微滞,但看着男人躺在椅榻上,高大修长的身形根本不够躺的,这么睡一夜能舒服吗?
“你还是睡床榻吧,这椅榻不适合你睡。”
男人眉眼微挑,凤眸晕染着一抹难懂的神色。
忽然他斜躺,手撑撑在椅榻上,指尖抵着鬓角,另一只手慵懒的拍了下身侧,语气泛着兴味,“你若是也想睡椅榻,我不介意给你让点位置。”
她何时见过白梓墨这般邪肆的一面,在她印象里,他是稳重内敛,不善言语,何时竟然这般轻浮了?
恼怒的瞪了眼他,“既然你愿意躺就躺着吧。”
转身离开,犹不甘心,再次回头,恼怒的瞪了眼笑的欢愉的男人。
白梓墨低低笑出声,低醇磁性的嗓音透过帐帘传出,听这笑声,像是心情好极了。
营长外,韩九忱立在树下,看着那一处营帐,眉目微深,泛着揶揄。
而后,他眉眼轻抬,扫了眼远处的暗夜,眸底的揶揄愈发深邃。
*
暗夜里,树丛中,明净攥着剑柄,双眸冒火的瞪着远处的营帐。
秦公子知不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
安州走到他身边,一脸的看好戏,“明净,你要不现在过去将二爷的女人抢过来?”
明净眸光冷冷的瞥了眼安州,吐出一个字,“滚!”
安州无畏的耸了耸肩,忽地想起什么问道,“秦公子吩咐的最后一个计划何时实行?”
明净脸色黑沉,握着剑柄的手紧了又紧,“不知道。”
*
月色漆黑,烛光摇曳,秦陌芫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蓦然间她似是想起什么,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