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夜暮下,男人一袭白袍,负手而立,低沉清冽的声音凉薄如斯,“若想她死,你可以自己去杀。”
无痕蹙眉,“阡冶,你动手比我更合适。”
一声寒凉的嗤笑自薄唇溢出,男人转身,凤眸裹着冷厉,“那是你自己的事,早已与我无关。”
秦陌芫紧紧攥着双手,双眸有些猩红,心,抽痛滴血。
他也想她死吗?
呵!
闭上双眸,狠狠咽下眸底的泪水,正欲转身离开,男人的声音却让她骤然顿住脚步。
他说,“你杀她可以,但若是敢动秦陌芫,即便两朝皇帝护着你,本王也势必会杀了你!”
她的心狠狠一颤,转身,看着远处。
男人俊容寒凉裹着杀意,周身的气息亦是冷如寒彻。
无痕蹙眉,眉心处的情绪无人能看懂。
似是痛心,生气,无奈,还有杀意。
他复杂的看着诸葛榕斓,声音冷沉,“为了一个秦陌芫,你要与为师决绝至此?”
男人凤眸凉薄,薄唇只溢出一句话,“因为你伤了她。”
秦陌芫抓着一旁的竹杆,一颗心大起大落,原来是她误会了他。
原来,他一直是护着她的。
若是今晚没有饮酒,没有来到这里,她不会知道这一切。
她与阡冶的纠复只会更深。
想起那晚她毫不留情的打了阡冶一巴掌,垂眸看着自己的掌心,心微微抽痛。
当时的他,一定很疼吧?
被她的不信任,被她的伤害。
她抬眸看着繁星夜暮,积郁在心底的烦闷一扫而光。
别说,今晚的月色,真美。
看着远处的两人,她深吸了口气,准备先离开。
可——
“谁!”
无痕阴冷的声音骤然划来,随即两道凌厉裹着浓郁杀意的暗器袭来。
秦陌芫震惊望过去,看着一颗佛珠,一把暗器,快速在瞳孔中渐渐逼近。
靠!
这一幕又来了!
她想躲,但却已然来不及了。
诸葛榕斓在抛出暗器时便看到远处那抹身影,即便月色朦胧,他依旧能看清女人瞬间苍白惊恐的脸色。
身形一闪,箍住她的腰身飞起,避开两道凌厉的暗器。
暗器骤然射穿几道竹杆,发出清脆倒地的声音。
秦陌芫心里松了口气,一阵后怕。
这若是打在她身上,不得炸了?
“你怎么在这里?”
头顶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秦陌芫笑眯眯抬头,早已没了之前的冰冷,“出来散步,好巧啊。”
诸葛榕斓俊眉紧拢,凝着她的笑颜,脸色愈发的沉寒。
长臂一松,再未理会她,朝着后山外离开。
一股凉风袭来,脱离男人怀抱,竟有些发冷。
秦陌芫冷冷扫了眼远处静默的无痕,收回视线,朝着男人追去。
他貌似生气了。
在气什么?
男人走的很快,她小跑才能跟得上,但对方好像与她作对。
她刚追上,男人步伐骤然加快,瞬间将她甩的老远。
“和尚”
“阡冶”
“榕斓”
叫了三声,男人置若罔闻。
秦陌芫气的大吼一声,“诸葛榕斓,给我站住!”
男人只是步伐顿了一瞬,继续而行。
靠!
跟她来劲了不成?
眼看就要出了后山,秦陌芫眸光一闪,“哎哟”一声坐在地上,捂着脚腕叫唤着,“我脚扭了。”
话刚落,眼前一暗,目光所及,一尘不染的袍角出现在视线里。
就知道这招管用。
她苦着小脸,抬头委屈的看着居高临下的男人,指了指脚裸,“和尚,我脚疼。”
诸葛榕斓看着她,低着头,逆着月光,看不到男人眸底的情绪,只能看到俊美的轮廓在月色下,泛着温柔。
男人终是轻叹一声,弯身,将她打横抱在怀里朝着山外而去。
秦陌芫笑眯眯仰头,双臂揽住他的脖颈,“和尚,我就知道你会心疼我的。”
男人薄唇轻抿,只是寡淡的睨了眼她,再未理会。
她知道,他还在生气。
默了半晌,她忽的抬头,在他右侧脸颊上亲了下。
男人脚步微顿,继续而行,凤眸却是深深裹着她。
秦陌芫伸手摩挲着他的侧颜,“那晚的事对不起,那一巴掌,你应该很疼。”
诸葛榕斓看着前方,语气清淡,听不出息怒,“那一巴掌不疼,你的不信任于我来说才说最伤人的利器。”
她心头一颤,凝着男人完美的侧颜弧度,下颚紧绷着,薄唇紧抿着。
那晚她的不信任,她的冷漠,当时他一定很难受。
秦陌芫抬头,唇畔覆在他薄唇上,迎着男人骤然深邃的凤眸,她笑道,“榕斓,我错了。”
男人揽着她的腰身一紧,骤然将她放下抵在高墙旁,长臂撑在墙壁上,单手温柔的捏着她的下颚。
语气低沉,“我要听的不是你的道歉。”
语落,男人低头,覆上她的唇,凤眸里的深意卷着暗火让夜幕都跟着亮了许多。
*
已是深夜,两人手牵手漫步在祁安城的街道上。
秦陌芫笑眯眯抬头问道,“我听诸葛千廷说你昨晚连夜赶回北凉了,怎么还在祁安城?”
男人看着前方,清冷道,“那只是给他们的看的而已。”
只一语,她便了然。
诸葛千廷是诸葛辰风的人,那个四王爷心机深沉,不好对付。
还有一个人,诸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