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榕斓凤眸轻敛,丝丝幽光闪瞬,声线有些低沉,“不太清楚,即便他在北凉的地位亦是如此,若是我在北凉檀寒寺杀了他,父皇一样会废了我。”
秦陌芫心头微颤,眉心愈发的紧拧。
这个无痕,究竟什么来头?
她蹙眉,“他是你师父,你为何不知?”
男人轻笑,薄唇噙着如有无的讽意,“我只知道自我记事起,他便是我师父,与我楚家关系匪浅,其余不清楚。”
秦陌芫抿着唇,趁男人不备挣脱他的怀抱,退后两步。
不去看他有些微僵的俊容,冷漠道,“我知道了。”
攥着匕首,压住心底的恨意转身离去。
不能在普清寺杀,她便在外面杀!
只要不让别人知道是她杀的就好。
无痕,必须死!
察觉身后的脚步声,秦陌芫微抿着唇,低着头,僵硬的走着。
她知道他在跟着。
亦能察觉到始终随着她的目光。
这一刻她无法做到和诸葛榕斓亲近,只因无痕始终是他的师父。
就在方才他带走她,不让她杀无痕,她便失望了。
她不知道他说的此话真与假,或许是他与无痕串通好的也不一定。
她想信任他,可想起秦家寨与她出生入死的兄弟,便无法迈出这道坎。
在走出后山时,男人自身后将她拥进怀里,声音低沉裹着受伤,“你信我吗?”
秦陌芫身躯微颤,紧抿着唇,一时无言。
她该信吗?
凉薄的嗤笑拂过耳畔,男人松开她,低沉沙哑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我早已猜到了。”
秦陌芫看着前方,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至始都没有言语。
男人脸色微寒,凤眸落在她身上,裹着一丝讽意。
这一刻,她只觉得身后的目光刺目,令她窒息,难受。
很想转身,再次质问他。
可她清楚,即便再问,男人依旧是同样的答案。
“我累了。”
丢下一句,她离开后山,离开普清寺。
*
祈福已过了几日,秦陌芫也搬进了皇宫,入住东宫。
看着高高的皇城,她只觉得无数的压抑感席卷而来,让她透不过气来。
据说祈福那几日,缎荷城的匪徒更加猖狂,已经快要霸占整座城池了。
今日是北凉与大齐的王爷离开南戎之日。
秦陌芫换了身衣袍,摆了摆手,阻止跟来的禁卫,独自一人走出皇宫。
外面始终是那么热闹,比起宫内,多了自由的呼吸。
一直走到原来的五王府前,看着清冷的府门,神色悠远。
忽然,府门大开,几道身影走了出来。
为首的正是诸葛千廷与蓝蜀冉,身后跟着的是几个侍卫。
除了他们两人,未见另一个男人。
诸葛千廷到时走过来,双手叉腰,绕着她走了一圈,“没想到今日的你还挺有太子派头的。”
无视他的打趣,冷淡的问了一句,“他呢?”
蓝蜀冉看向远处,恍若未闻。
诸葛千廷却是贼兮兮的一笑,“你想本王二哥了?可惜二哥昨日连夜就赶回北凉,你怕是见不上了。”
他走了?
一句招呼也不打了,就这么走了吗?
是那日在普清寺的后山,她的不信任吗?
可,让她如何相信?
秦陌芫敛眸,敛去眸底的讽刺,沉痛。
再抬眸,已是冰冷一片。
冷漠的扫了眼两人,丢下一句,“两位好走。”
干脆的转身离开,丝毫不拖泥带水。
诸葛千廷眨了眨眸,有些怔愣。
他大喊道,“土匪头子,看在咱们的交情上,你不送送本王?”
秦陌芫转身,负手而立,眉尖泛着冷傲痞气,“本宫刚打造了一箱子小刀,很锋利,正好先拿你试试,也算是看在咱俩交情上,为你送行。”
诸葛千廷瞬间躲在蓝蜀冉身后,瞪着她,“你个土匪,当了太子还是那么粗鲁!”
蓝蜀冉侧眸,想要避开诸葛千廷的触碰,奈何对方抓的太紧,他无法挣脱。
怕一闪身,这位小祖宗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
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秦陌芫挑唇一笑,蓦然朝他们走来。
站在他们对面站立,她抬手,指尖微勾,“过来,本宫告诉你一件事。”
诸葛千廷戒备的看着她,“何事?”
秦陌芫痞气一笑,似笑非笑的扫了眼蓝蜀冉,“好事,若是不听,本宫也懒得说。”
见她作势要离开,诸葛千廷上前拦住,好奇问道,“什么好事?”
秦陌芫神秘一笑,覆在他耳边低低说了一句。
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迎着诸葛千廷震惊,甚至有些好奇,带着一丝羞愤的神情,点头一笑,“希望八王爷用不上。”
蓝蜀冉眉心微拧,看着少年散漫离去,抿着唇立在诸葛千廷身侧,没有询问。
他知道,从秦陌芫嘴里出来的,定然不是什么好话。
更何况,八王爷这一脸的莫测神情,指不定是多么惊世骇俗的话。
两人上了马车,诸葛千廷倒是安分的坐在软榻上,似乎还沉浸在方才的震惊中没有回神。
车轱辘压在青石砖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车内,气氛沉寂。
诸葛千廷抬头,看着对面正襟危坐的男人,黑眸轻阖,不只是否在小憩。
他忽然坐在他身侧,惊的男人骤然睁开双眸,脸色微冷,透着戒备,语气都带着冰冷,“八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