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着她腰肢的长臂微微一紧,耳畔再度传来男人兴味的声音,“这会有许多人看你,我不方便抱你离开,再忍耐会。”
秦陌芫暗戳戳的伸手在阡冶腰间戳了下,表示懂了。
谁知男人身躯微僵,兴味的声线裹着促狭,“芫儿,别玩火,贫僧离破戒只差一步。”
什么意思?
卧槽!
秦陌芫终于反应过来了!
方才她的手碰了他的腰!
不会这么简单的触碰都能撩起和尚的兴致?
看着女人脸色僵住,彻底通红,却不得不闭着双眸,安分的躺在怀里。
男人低低的笑声流连在耳畔,似是很愉悦。
她发现,今日和尚笑的次数很多。
院落里的脚步很凌乱,担忧的声音,叫唤大夫的声音,就是没有一句问问秦陌芫如何的声音。
直到院落的声音渐渐远去,彻底归位平静。
明净走到阡冶身侧,看着男人背影笔直,始终抱着秦陌芫,低着头,敛起唇角的一抹笑意,说道,“爷,他们都走了,但是——”
秦陌芫在听到他们都走了就要蹦起,再听到但是二字时,继续装晕。
明净忍着笑意,补充道,“主持派了两个小和尚在暗中观察,若是发现秦施主是假晕,棍法伺候。”
玛德!
老和尚心怎么这么毒?
出家之人还棍法伺候?
所以,她现在是假晕还是偷偷跑?
似是察觉到她心中所想,男人清冷的语调里多了一丝无奈,“贫僧腿有些麻了,一时迈不开步子。”
呵!
麻的真是时候!
算了,反正被和尚抱着,累的又不是她。
这般一想,她继续装晕,就这么躺在和尚怀里,感受着秋风佛面,感受着余昏的夕阳洒在他们身上。
染红了和尚的银丝袈裟。
染红了她的灰色僧衣。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秦陌芫一觉醒来,睁开眼的瞬间发现天已经黑了。
黑了!
她一惊,揉了揉惺忪的双眸,仰头一看,骤然对上和尚泛着兴味的凤眸。
她微怔,有些僵硬的开口,“天……黑了?”
阡冶眉目低敛,笑看着她,“黑了。”
所以,她在他怀里睡了半下午?
他抱着她,在院子里站了半下午?
心里划过一丝不忍,刚要跳下去,却想起什么,双手下意识窝在他胸膛处,低声问道,“那两个小和尚走了吗?”
男人低头,背着月光,凤眸深邃的隐匿在黑暗里。
即便如此,她依旧能看到男人眸底的笑意,“刚走。”
秦陌芫跳下来,抖了抖有些褶皱的僧衣,四下看了眼。
阡冶一挥袖袍,负手而立,俊逸的容颜在月色下如神邸般清冷矜贵。
她拽了拽和尚的袖袍,抬头,问了一句,“你还能走吗?”
毕竟抱着她站了大半天,武功再高的人,胳膊和腿不会困吗?
阡冶敛眸,目光在她的小手上落了几许,眉心渐渐浮上几许倦意,“胳膊腿酸麻,有些难走。”
秦陌芫苦恼的皱眉,一思索,架起阡冶的长臂搭在肩上,挑眉一笑,“我送你回房。”
男人靠在她身上,白皙如玉的手掌紧紧揽着她的肩膀,将她禁锢在怀里。
这姿势,是她搀着他走,还是他抱着她走?
秦陌芫头疼,自从发现了面具大侠与和尚是一人后,他便彻底变了。
将他扶进房间,绷着脸,转身快速离开。
但——
手腕一紧,下一刻便扑到和尚怀里。
熟悉的气息再次袭来,秦陌芫脸色微变,挣扎着,“放开我!”
阡冶紧紧箍住她,捏着她的下颚,吻上她的唇。
秦陌芫错愕的看着对方瞳孔里的倒影,身躯僵硬。
不知过了多久,这才松开她。
男人将头抵在她肩膀上,灼热的气息喷薄在耳畔,“芫儿,不要再想着离开我了。”
秦陌芫敛眸,唇畔紧抿着,没有言语。
她想要推开禁锢在腰间的长臂,奈何男人的力道太大。
陡然间天旋地转,待回神,她已经躺在和尚怀里!
靠!
“你干什么!”
秦陌芫低吼,男人的长臂却紧紧搂着她,清润的嗓音低沉涩哑,“我困了,陪我睡会。”
言罢,平稳的呼吸声传来,男人果真是睡着了。
想着今日抱着她在院落了站了半下午,帮她一起骗那帮和尚,索性就随他的意罢了。
男人指尖轻弹,房间的烛火骤然间熄灭,薄薄的唇噙着一抹笑意。
*
破旧的院落,萧条中却透着熟悉。
白皙如玉的手缓缓推开早已朽木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
月牙白袍略过门槛,卷起一丝灰尘。
男人看着里面的景物,凌厉的黑眸渐渐黯然,渐渐迷惘。
指尖轻抚院落的每一物,薄薄的唇紧紧的抿着,裹着唯一不想遗忘的温暖。
走向有些歪斜的木桩,指尖轻抚上面的划痕,感受着划痕带给心头的震颤。
“母妃,孩儿又长高了。”
“母妃,我饿了,再不吃饭我又不长了。”
“母妃,为什么父皇总是不喜欢我?”
“母妃,我不恨父皇,是我不够好,所以父皇不喜欢我。”
他靠在木桩上,眉眼轻阖,眼睫下,一滴清泪滑落。
“母妃,你总说父皇爱着我,可何为爱?”
十年的质子生涯,十年的屈辱打骂,十年的冰冷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