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怔间,眼前一暗,下一刻已然被一只长臂抱在怀里。
露在空气的双足被银丝袈裟盖住,沁凉檀香的气息萦绕两人之间,淡淡的撩人心弦。
秦陌芫一惊,脸色即刻一黑,“臭和尚,你做什么?”
阡冶眉心微拧,低沉的声线说了一句,“滚下去!”
监视秦陌芫的两个禁卫身子一抖,面面相觑,不敢犹豫,快速转身逃离。
秦陌芫凝眉,芊芊素手抓住袈裟向空中一抛,一双白皙的双足在光线下,小巧精致。
男人眸色一沉,身形在空中一转,银丝袈裟直接裹在她身上。
低沉清冽的语气警告道,“再随意将自己的脚露出来,我打断你的腿!”
秦陌芫凛眸,冷笑的移开目光。
那晚的吻,那晚的药,他以为他渡给了她。
实则被她后来吐了出来!
她不要被人封存记忆,不要被抹去记忆。
她一定要查清关于原主的一切。
但她却不能在阡冶面前露出马脚,不能让他知道她吐了那药。
低着头,敛去眸底的情绪,冷声道,“放我下来。”
阡冶眉眼微凝,长臂依旧抱着她,朝着白水寺的禅院而去。
清淡的声线淡淡响起,“你现在是我的小僧,放与不放,由不得你。”
秦陌芫瞬间怒气上头,怒目而视,“阡冶,别忘了我是女人,你是和尚,难不成你想破戒?”
男人淡笑,低低的笑声荡开,“破戒?早在第一次遇见你时,我已经破了戒。”
她眉心一挑,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佛说,回头是岸,你还未彻底破戒,还回的了头。”
回头是岸?
只有他知道,这一生,他都没有回头路可走。
尤其是对她!
男人薄唇轻抿,眉眼凝着远处,淡淡开口,“为了红颜,贫僧原破这戒,做这邪僧又何妨。”
秦陌芫闭上双眸,头痛的捏了捏眉心。
一抹心痛滑至心头。
为何在她爱上他时,他清冷无常,对她退避三舍。
她想要放手,他又为何缠着他,哪怕破戒也不愿放手。
她从未看透过这个男人,除了他叫阡冶,除了知道众人所知道的身份,对他一无所知。
她几次试探,他始终缄默不语,从来不说。
这般,还如何让她继续留在他身边?
*
水榭亭楼间,女子双手绞着绣帕,站在男人身后,语气都软语了不少。
她轻声道,“旻禾,我明天要走了。”
年旻禾单手负后,看向远处,温润一笑,笑容疏离,“晚上我会为四王爷与二小姐践行。”
楚知儿脸色一白,瘦弱的身躯有些摇摇欲坠。
她抬头,一双水眸沁满了泪水,“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年旻禾眉目低敛,轻笑,“二小姐回到临城,让四王爷为你说一门好亲事,你适合……”
“够了!”
楚知儿打断他的话,泪水止不住的滑落。
她冷笑,“我知道你讨厌我,我无父无母,是个孤儿,也知道你在意的是什么。”
迎着男人冷漠的神情,她凄然勾唇,“我不会再纠缠你了。”
言罢,她转身离去。
年旻禾抬眸,眸底裹着剧痛,薄唇紧紧抿着,看着那抹心心念念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瞳影里。
他何尝不爱。
何尝不念。
可他终究给不了她幸福。
第二日,四王爷和八王爷等人也离开了凤城。
只是临走前,四王爷命人交给他一封信函。
打开信函,看着上面的内容,指尖陡然泛白。
“知儿今早一人离开了,不知去向,本王有事必须回临城,务必找到知儿,还有,年小元本王带走了,为了你好,也为了她好,本王会为她寻一门好亲事。”
眉眼轻跳,额间的青筋隐隐突起,男人掌心骤然一紧,信封化为碎片飘散在地。
他知道,四王爷终究是不太信任他,将他的妹妹带走不过是拥有一个筹码罢了。
即便他现在去追,也无济于事。
转身,声音冰冷而出,“备马。”
现在必须要找到知儿,一个弱女子,能去哪里?
*
天色渐晚,秋风拂面,秦陌芫无聊的坐在院落的石凳上。
抬头望天,心中低叹。
尤其在看到天上飞的,更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近一个月了,她都未碰过荤食,对一个食荤的来说,简直就是煎熬。
身后传来脚步声,伴随着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
她转身,目光在明净端来的食盘上扫了眼,而后颓然的趴在桌上,摆了摆手,“我不吃,不饿。”
每天那么淡的素食,嘴里都快淡出味了。
“你下去吧。”
清冽的声线如滴水如泉般,好听极了。
明净应了一声,看了眼背对而坐的女人,无奈摇头,转身离开。
秦陌芫手肘撑在桌上,指尖捏着眉心,无视站在身侧的男人。
阡冶走在她对面,一掀袍角优雅坐下。
拿起筷子,捡了一片类似豆腐的在秦陌芫鼻翼间轻轻一晃。
“别饿坏了,吃吧。”
男人的声音温柔如水,甚是好听。
秦陌芫冷笑,依旧不去理会。
只是,她吸了吸鼻子,这味道,怎么有点不太对?
见她鼻尖像小猫似的动了动,男人薄薄的唇角噙着一抹笑意,“尝一口。”
类似豆腐的小片附在她唇边,秦陌芫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