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凉皇帝驾临凤城,作为凤城知府,秦陌芫必须去迎接。
穿了一身官袍,走路都有些不自在。
凤城街道寂静无声,百姓们全部跪在地上,听着车轮滚滚的声音。
秦陌芫走在前方,跪在地上,看着明黄色马车从眼前渐渐而过。
本以为皇上会住在知府上,谁知皇上出声,说要住在白水寺,与阡冶方丈叙旧。
秦陌芫内心简直乐坏了。
这样一来那个男人便不再纠缠她,等皇上他们走了,她将所有职权交给年旻禾,自己偷偷去大齐找回龙符柱。
天色渐晚,秦陌芫褪去官袍,换上了湖蓝色衣袍,悄悄的从知府里溜出来。
她现在有个很重要的事,去见一个人。
那日在山寨,有个小匪来告诉她,南戎边城的茶馆里有个叫忱公子的要见她。
骑着马快速赶到茶馆,彼时,天色已经彻底黑沉。
茶馆内,茶香四溢,刚踏进去便看到坐在中间的男人。
背影修长笔直,手执茶盏,面容深沉,不知在想什么。
待她过去,坐在他对面,对方始终低眉敛目,浅酌茶水。
一杯接一杯,俊眉微拢,黑眸深沉。
这是认识以来秦陌芫第一次见这个男人这一面,她知道他心里有事。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茶水已经换了三壶,男人终于说话了。
“秦陌芫”
沙哑的声音有些暗沉,还有些低哑,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秦陌芫眉心微凝,“忱公子是有什么事?”
韩九忱敛眸,敛去眸底复杂的情绪,“帮我办件事。”
果然。
她知道这个男人主动找她定然是要她做什么。
她蹙眉,“什么事?”
忱公子放下茶盏,抬头看向她,黑眸深沉,“杀了南戎质子,慕容燕璃!”
心头一震,慕容燕璃?
秦陌芫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沉眸,问了一句,“你势力强大,要杀了他远比我来得快,为何你不动手?”
韩九忱放下茶盏,俊眉微挑,说了一句很有深意的话,“你想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份吗?”
秦陌芫一震!
什么意思?
她的真实身份?
莫非这一切韩九忱都知道?
眸色微凛,她声音有些凝重,“你这是什么意思?”
垂在膝盖的手紧握着,掌心已然沁出些许的水渍。
韩九忱轻笑,这一笑倒是少去了方才沉闷冰寒的气息。
他看向她,黑眸深沉,“你若想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若想知道你的杀父仇人是谁,就去杀了慕容燕璃,到时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秦陌芫冷眉,看着眼前的男人,根本理不清他此话何意。
蓦然间心头一颤,她脸色微变,“莫非我真实的身份与南戎慕容皇家有关系?”
韩九忱黑眸深深,眉心微挑,一抹笑意荡开,“只要你杀了慕容燕璃,以后你会感激我的。”
感激?
得了!
若是杀了慕容燕璃,她能不能活着走出凤城还是个问题。
这种险她不能冒,也不冒。
她不能用整个秦家寨所有人的性命去冒险。
思虑了许久,她最终抬头,凝重的看着韩九忱,“你让我做其他的可以,唯独不能杀慕容燕璃。”
这句话说出,她看到男人眸底明显浮现出讥讽的神色。
扔掉杯盏,韩九忱站起身,背对着她,修长的身影在烛光下有些孤寂。
他说,“秦陌芫,你日后不要后悔。”
男人袖袍微摆,朝着客栈外拾步而去。
月色下,他的身影渐渐远去,只留下一丝黑影。
秦陌芫低头,看着桌面上的茶水有些出神。
她真实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慕容燕璃和她是什么关系?
为何,她将来会后悔?
她父亲的死和慕容燕璃又有何关系?
这一切就像一张蜘蛛网,将她紧紧缠绕,凌乱不堪,却又窒息的难受。
独自在茶馆里坐了许久,直到双腿有些发麻,她这才回神。
心绪外飘,走出去牵着马朝凤城而去。
天,黑沉冰冷,黄沙滚滚。
当秦陌芫快到凤城时,被前方几个人生生拦截。
猛地拉住缰绳,她看着前方充满杀意的五个黑衣人,眸底有些猩红。
为什么来到这里她就没有一天平静日子可过?
为首的黑衣人走上前,国正的脸很是粗犷冰冷,“跟我们走一趟。”
秦陌芫冷笑,紧握着缰绳,“凭什么?你们以为自己是谁?”
为首的黑衣人轻蔑眯眸,“这可由不得你!”
另一个黑衣人上前,脸上的阴冷表情将夜里衬得愈发诡异,他冷喝,“上次在悬崖没摔死你,看你这次还如何逃!”
上次悬崖?
秦陌芫心神一震,陡然想起那件事。
当时她与那个男人一同掉入悬崖,那个人亲口告诉他,是皇后要杀她。
原来他们是同一伙人!
那人曾说过,她十年前就该死了,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何事?
之前也是在这里,有一批黑衣人杀她,也是同样的话,她十年前就该死了。
头很痛,像是被什么撕裂一样。
“娘,不要离开芫儿……”
“娘,芫儿好痛……”
“你个灾星,你怎么还不去死……”
秦陌芫摇头,看着前方的几人似乎都重影着。
是谁?
是谁在说话?
“不想死的太惨就乖乖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