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夫叫做张稍,原本是个落第秀才,许多像他这样的失意读书人都会走上一条乐山乐水的浪漫主义之道,他最初选择打渔为生大概也是出于这个目的,不过人活着总是需要一定的物质基础的,他好不容易才凭借钓来的几条金鲤鱼让生活有了几分起色,见到了帝都的繁华似锦,耳听着那些歌舞升平,正是雄心壮志的时候,哪里放得下这一切。
泾河还是那样的浑浊,他娴熟的将渔网抛入江中,抱着侥幸的心里,默默的等待着奇迹的发生。金色的江面,把他的面庞映的一片紫金。忽然,眼前的光线一暗,几名穿着黑色甲胄的男子已经将他团团围住。
他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看到的却是一张张青面獠牙的面孔,“你,你们……”
回应他的却是一道道凌厉的锋芒,那些不知名的古怪兵器,几乎是在顷刻间就将他捅成了刺猬。
渔船破碎,随着波涛汹涌没入江里……
远在长安城中的袁守城望着泾河的方向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渔夫终究是没有听从他的警告。
那些金色的鲤鱼虽然还没有褪得凡躯,但到底已经有了几分跃龙门的潜质,乃是龙宫的后备力量,偶尔钓上几尾尚不打紧,但若是长此以往,终究会引起龙宫的注意,更何况,这渔夫丝毫不知收敛,还将他的事情也说了出去。
袁守城想着今日在人群中见到的那几个气息冷酷的黑衣人,不断的掐指推算着。
按理说,这长安城中有众多大儒震慑,等闲妖物根本就无法进来,但龙宫向来富庶,有些能够遮掩妖气的法宝也不奇怪,而能够让龙宫动用这些法宝,很显然,是惊动了那龙宫高层的……
袁守城擦拭了一下额头的冷汗,忽然眼前一亮:祸兮福之所倚,或许,这件事对他来说也是个不错的契机。
想着,他又好好的盘算了起来。
随着第一缕阳光照射在街道的那些青石上,长安城又热闹起来。
袁守城早早的就摆起了卦摊,虽然他一直都谨守着一天只算三卦的规矩,但时间长了,名气还是渐渐的在这城里传开。
“……未济、征凶、利涉大川……这卦象虽然凶险,倒还暗蕴了一些转机,你只需如此……”卦摊上,袁守诚捋须端坐,侃侃而谈。
街道上人来人往,寻常的卜卦,他只是拿眼一扫,连指节不用掐动,便能将问卦者的所求说个清楚明白,甚至若是问卦者有了劫数,也只是三言两语间便道出了化劫之法。对于他来说,之所以乐此不彼,更多的时候不过是为了体验这种掌控命运的满足感罢了。
就在这时,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摊位前的阳光。
“今日三卦已经结束,下次吧。”袁守城随口说着,抬头看去,就是见到一个身着锦衣的文士。
“生老病死有谁知,旦夕祸福由我算。”文士拿扇子敲了敲虎口,笑道,“有点儿意思,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那么厉害。”
袁守城望着这人气运精芒中的一道龙影,自傲一笑:“自然,便是这四季天时,贫道也能算得!”
文士眉头一挑,仿佛听到了一个大笑话,摇头轻笑:“是吗,那就给我算上一卦。”
袁守城似乎忘了他那每天只算三卦的规矩,“你要算什么?”
“那就算一算此地天时的阴晴如何?”
袁守诚将那枚龟甲取出,卜算片刻,才是出声道,“云迷山顶,雾罩林梢,若要算云泽之事,必在明朝。”
文士眼中露出些许不屑:“呵呵,那不知明日何时下雨,又有多少雨量呢?”
袁守诚掐指推算:“巳时发雷,午时下雨,未时雨足,共得水三尺三寸零四十八点。”
“哈哈!”文士哼道:“若是明日有雨,依你断的时辰数目,我送课金五十两奉谢。若无雨,或不按时辰数目,我与你实说,定要打坏你的门面,扯碎你的招牌,将你赶出长安城,不许在此妖言惑众!”
袁守城自信满满,捋须道,“那你就备好黄金五十两吧。”
文士气急,拂袖而去。
……
泾河龙宫,先前问卦那文士摇身一变,成了一个面色威严,长着龙角的老者,坐在榻上,哼道:“什么算卦先生,不过是一个妖言惑众的骗子罢了。”
龟丞相替他添满酒杯,“龙君,这话怎么说?”
那文士便是这泾河的龙王,饮了一口美酒,笑道:“我问他几时下雨,他就说明日下雨,问他什么时辰,什么雨数,他就说辰时布云,巳时发雷,午时落雨,未时雨足,得水三尺三寸零四十八点,还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当真是笑煞本王也。”
“哈哈哈……”龟丞相也是捧腹大笑起来,“龙君乃是八河都总管,司雨大神,有雨无雨,那卖卦哪里有您清楚~”
正说着,虚空中响起一阵声音:“泾河龙王接旨!”
一个黄巾力士破空而来,手擎敕旨,面无表情地看着龙宫众人。
泾河龙王晃了晃手里的酒杯,不以为然道:“说吧,什么事情。”
那力士皱了皱眉,不过以他的实力还不敢和这龙王摆什么脸上,当即便是念了起来:“敕命泾河龙王,驱雷掣电,于明日施雨泽,普济长安城……”
泾河龙王手里的酒杯无声无息的化作齑粉,他大张着嘴巴,这怎么可能,连雨点之数都与那个算命道士说的一模一样!
龟丞相的眼里闪过一抹异色,目送那传旨的黄巾力士离开,就要开口,却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