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灯如豆,昏黄的烛光不断的跳跃着,将刘洪紫气氤氲的面庞照的一片紫金。
殷温娇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理了理紊乱的秀发,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眸光一闪,落在刘洪身上的时候,嘴角露出一抹怨毒之色:“我虽然杀不了他,但只要轻轻一推,他便要走火入魔……”
十八年来,她不止一次这样想过。
只是,那刘贼在利用她修炼的时候,早已在她的身上留下了某种印记,无论她跑出多远,躲在哪里,最终都会被对方逮到,遭受一次更加狂暴的屈辱。
想到这里,她便是摇了摇头。
经历的多了,便是有些认命,但现在的她,并不是在为自己活着。
从刘洪散落在四周的衣服里找到代表着府主身份的令牌,她便是有些踉跄的走了出去。
对此,正在修炼紧要关头的刘洪浑然不觉。
这天夜里的殷温娇太过于配合,以至于他从对方身上得到的力量比起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强大的多。
他有种预感,只要自己将这股力量吸收炼化了,便能突破到筑基期了。到时候,再加上那头被他封印在玉佩中的蛇妖,这江州就真的成了他的囊中之物了!
……
殷温娇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雍容华贵,来到府衙的大牢,挥了挥手里的令牌,冲着那几个狱卒道:“那个被抓进来的小和尚呢?”
正说着,两个举着火把的狱卒从远处走来出来,手里正是提着一个浑身血迹、奄奄一息的人。
殷温娇看清楚那人的样貌,脑中便是嗡地一响,怒火直贯头顶。
“谁叫你们将他打成这样的!”抬脚将其中一个上来见礼的狱卒踢飞,殷温娇便要走上前去。
“夫人万万不可,这妖僧会邪术……”身后那几个狱卒忍不住提醒道。
殷温娇这才冷静下来,看着那两个举着火把的狱卒,哼道:“老爷让我过来问他几句话,你们把人打成这样,这话还怎么问!”
那两个狱卒也不多想,只当夫人原来是顾及这个才责问他们,其中一个便是上前笑道:“夫人放心,这个好办。”说话间,就见这人将不远处的一桶冷水提了过来,当头就要朝那犯人浇去。
“你要干什么!”殷温娇吃了一惊,护在那犯人身前,继而又想起了自己此刻的身份,正了正容,道:“这和尚一看就没受过什么苦,万一被这一盆水淋坏了怎么办!”
那两个狱卒面面相窥,想起之前拷问的情形,都是有些将信将疑起来。
“夫人提醒的是,这和尚也太不经打了……”另外那个狱卒眉飞色舞的说着之前拷问的情形。
殷温娇听得青筋直跳,差点就没忍住把这几个狱卒活撕了。
“够了!这里没你们什么事情了,都下去吧。”说着,便是向那和尚扶去。
“夫人,我来帮您。”又有一个机灵的狱卒见机行事,打算表现一番。
“滚!都给我滚!”殷温娇有些暴跳如雷。
那几个狱卒可是知道府主素来疼爱这位夫人,缩了缩脑袋,缓步退了出去。
殷温娇一脸心疼的看着被折磨得凄惨无比的玄奘,“我可怜的孩子……”
许是母子连心,昏昏沉沉的玄奘似乎隐隐中听到了母亲的声音,有些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娘……”
“先别说话,把这颗药丸服下。”殷温娇说着,将一枚黑乎乎的丹药塞在了玄奘口中。
很快,玄奘的面色便是多了一些血气。
这枚药丸与李毅给白素贞的如出一辙,都是夜玄子所炼,性子温和,普通人吃了也能延年益寿,玄奘原本也就是受了点皮肉伤,如今随着药力在体内散开,不但浑身伤势在急速的消退,而且整个人都有些暖烘烘的样子。
“娘,你怎么来了?”片刻之后,玄奘已经变得中气十足,除了一些伤口的地方还不断的传来刺痛之外,已经没有什么大碍。
殷温娇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她显然不愿意和玄奘解释太多,“那刘贼已经回府了,娘不能在这里呆太久,接下来的话你要牢牢记好。”
玄奘见她说的认真,连忙点了点头。
“这一只香环是你奶奶张氏所留,你带着它去洪州西北约一千五百里的地方,那里有个万花店,婆婆张氏应该还在那里。我再与你一封信,你带着它去趟长安,找到殷开山丞相家,那是娘的生身父母,你将信递与外公,叫你外公上奏唐王,统领兵马,来江州擒杀此贼……”
玄奘接过那两样东西,“娘,你呢,你不和我一起走吗?”
“傻孩子,娘要继续留下来,这样刘贼才不会怀疑……好了,记得娘说过的话……”殷温娇有些慈爱的说着,随手在玄奘头上脸色摸索着,片刻之后,就见一个活脱脱的大和尚变成了一个狱卒的样子。
这其实是江湖上最惯见的易容术,不过很显然,殷温娇在这方面的造诣不浅。
两人又合计了一番,殷温娇装模作样的离开,途中将那几个狱卒拖住,玄奘趁机偷偷的溜了出去。
夜色茫茫,玄奘一路狂跑,直到到了城门之下,才是停了下来。
“娘,我一定会尽快赶回来的!”
望着府衙的方向,玄奘握紧了拳头。
因为城里的官兵正在联合茅山的道士们搜山,城门并没有锁上。
那守门的官兵只是迷迷糊糊的瞧了一眼,见到是个同僚,也就没去搭理。
玄奘提心吊胆的走了出去,回望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