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与一饶对话,与一人与千百饶对话,完全是两种场面,尤其是当你对面都是各类商户老板,言语间不得不注意分寸。
街巷里千百人聚集一处,外围还有凑热闹游逛的散修,都是慕名前来瞻仰这位槐山最负盛名的金丹掌门。
钟紫言寒暄一阵,温和沉着着:
“……皆是诸位抬举贫道,是庆贺婚礼,贫道这点脸面哪值万人鼎力相助,唯愿诸位能赚回本钱,畅游广袤藏风平原,闻风二而来,尽兴而去。
贫道在此承诺,这七十里地域两月内不收任何租金,安危无忧,大婚当日,我赤龙门更会放出一头灵矿晶龙增添兴致。”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灵矿晶龙就是行走横飞的灵脉,一般宗派哪有这种实力挥霍,一生中能有幸见一次已是十分不易。
众人烘托起来的气氛稍众即逝,有心人趁着这个机会赶忙为自家包揽生意:
“为响应钟掌门义举,我福源赌坊愿意在此后十五日每日晚间抛洒两万一阶灵晶,有兴趣的朋友不妨来赌两局,赌怡情嘛。”
……
∷筒试剖螅大赛临近,诸位道兄记得来观战!”
……
“太二酒馆送娘子酿,不醉不归!”
……
敢开口放话的人,自然不怕亏损,合该平民散修们走运,赶上这么一场盛会,多多少少都能往兜里揣点灵石。
告别此间人,钟紫言快步回返藏风山,没走多远,后面那熟悉难听的声音传来:
“钟老弟,你慢走,钟老弟,诶呀呀,可想死老赵了。”
赵良才三步并作两步,很快来到钟紫言面前,也不在意他一直朝山门走,跟着边走边煞有介事道:“你家简雍是真的能干,我一路看下来,各条街巷有条不紊,老板们已经做好了赚灵石的准备,实在令我羡慕的紧。”
钟紫言轻笑一声,一旁简雍拱手:“赵前辈谬赞了。”
一路来到藏风山知客亭,钟紫言终于驻足停脚,往后一瞅,“良晨呢?”
“嗨,莫管他,咱们好久不曾见面,你大婚可有用得着老哥的地方?”赵良才摆手诚恳着。
钟紫言沉吟片刻,笑问:“招揽了多少商家?”
赵良才瞬间尴尬讪笑,“这,这……”
钟紫言挥手踏入山门护御屏障,赵良才赶紧跟进去,“老弟可不能误会我,我岂是慈卑劣之人,咱们商人最讲信义,真要是……”
钟紫言摆手嗤笑,“慈不掌兵,义不经商,赵老哥还是莫需急着辩解,我怎么介意你发财呢,只希望日后多多提携我派才好。”
“老弟你这可是笑,我槐阳城上下商户现在都揭不开锅,此番前来正想求你件事。”
“何事?”
“手下人两年后要在槐阳城举办一次炼器盛会,全槐山就差贵派没有点头,老哥这不是拉着脸求你点个头嘛,只要点头,我送你家十位资质不错的娃娃?”
钟紫言心头一震,姜还是老的辣,这赵胖子一语中的,直接道出了赤龙门的要害,其中分寸拿捏恰到好处,明里暗里都无法拒绝,真乃狡毒之人。
“那事我早已同意,门里也会有人参与,老哥莫急,这几日门中多事焦愁,人员转动不得,等我大婚过后,自有弟子前去报名。”钟紫言懒得再和他打机锋。
赵良才喜色浮面,“原来如此,那真是再好不过,老哥方才所的娃娃过几日也会给你送来,放心培养,都是有根脚的家世。”
招收弟子,最怕有心人赠送,收也不好,不收也不好,其中涉及的道理不是一句两句能得清。
这是个烫脚石头,但钟紫言稍一思索,就想好了法子:“我派传承久远,招收弟子条件苛刻,还得先从外门做起,老哥想好了?”
赵良才更奸猾,眼珠子一转,大义凛然:“这还想什么,入了贵门,自然得守贵门的规矩,我只是个中间人,老弟有所不知,现下槐山有多少人想要拜入你家门下不得其法,那十个孩子即便能担个名儿都够庆幸一辈子,何况是外门弟子的身份。”
“那便好!”
邀请赵胖子在藏风大殿喝茶聊了半晌,这次他倒是识趣,罢想的话,主动告别离去。
与简雍在黄龙殿核对了商户名单,议论一番是否要邀请陈勰陈老祖参加大婚,最后还是弃了这个念想。
实在是分量不够,万一被人家无情拒绝,平添尴尬。
其后七日便只看真武殿和贪狼殿巡逻维持秩序,钟紫言稳坐藏风大殿接受各方来宾先后进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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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山地界西面的山岭森茂参差不齐,除上和城一处较大灵地外,其他地方基本没有什么门户。
越是靠近蛮荒入口,越是灵地几无可查,唯一被人记住名字的地方,唤作‘养雕林’,是一家散修门户,上下人口拢共不足二十人,在三四十年前常受人欺负。
也不知他们走了什么运,三十多年前被赤龙门看重结为盟属,其后的发展便顺风顺水,成了槐山修真界出了名的灵兽养殖地。
这一日,养雕林的主人老魏刚刚把自家几十头雕儿喂饱,就见空一朵赤金色剑影飞过,那气息即便没有刻意外散,都教人心悸害怕。
“这又是哪里来的金丹凶人,瞧那气势,该是剑修吧?”老魏满脸褶子皱眉思索。
他家这片场子少有人来,西面的蛮荒深处更是无人问津,突然出现一个陌生金丹,老魏多疑的性子发挥作用,自语:“不准是去妖坑的外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