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鸣雷声惊响天穹,黑色雷霆与五彩箭矢齐齐追着那头三丈高满身伤痕气息弥留的魔人,双肩两个洞穿的窟窿由于气息不稳越散越大,内里魔气随着奔走一溜烟冒个不停。
姜玉洲抬头看看天上那锋矢状的五彩箭雨,嘴角满是鄙夷,司徒礼借着御魔城大阵的力量与他抢功绩,真是太不要脸。
单手撤出阳官灵剑,他化作金色剑影加快速度飞驰,剑影所过之处,头顶黑色雷霆也跟着一路向南。
那头双肩洞穿窟窿的魔人回头看看追来的箭雨和金色剑影,又望向天上的黑色雷霆,眼神中满是恼怒,却又不得不继续逃跑,它实在是太累了,若非魔力耗尽,后面跟着的这个人族修士,哪里是它一根手指头的对手。
“哪里逃,今日还想活着离去?”内涵扎实的道家正统震喝之音,姜玉洲身影在消失片刻的时间再出现时,已是一剑刺向这头魔人头颅。
魔人稍有吃惊,黑色臂膀抬起抵挡,随着阳官灵剑接触其暗纹皮肤,火星四溅的同时,魔人另一只手迅速探出直取姜玉洲面门。
就这一刹那,姜玉洲感到了死亡临近,果然,境界差距这么大,一个照面就有力不能敌的感觉,这还是已经被打成重伤的金丹魔人,若是全盛时期,自己怕根本脱不开的。
魔爪探到姜玉洲面门的前一刻,这头魔人狰狞咆哮,似乎在说‘即便是我到了如此地步,也不是你这种角色能应对的。’下一刻,它的那双手来不及抽回,就被姜玉洲背后并未显露真躯的黑布古锈的断剑触碰到。
“雷引!”
刹那间,姜玉洲周身突然爆发浓重雷霆霹雳,黑中透着蓝弧,魔人的那条臂膀直接被凝固在面门前三寸,雷弧自姜玉洲背后延伸钳住魔人的臂膀,滋滋作响。
“剑雷诛!”天上黑色雷霆射下霹雳剑影,结结实实轰在魔人僵直的躯体上,自天灵到双脚,霹雳贯彻,魔气湮灭,这头魔人好不难受。
紧接着,漫天锋矢状的箭雨直接向两人袭来,姜玉洲本是庆幸自己结实打击中魔人,怎么也没想到后方那箭雨突然变了脾气,连他都要一同诛射。
“你娘的司徒礼,姜某日后绝不会饶你!”
姜玉洲暗道‘该死’,身影一闪消失不见,所用的本事自然是龟息遁形,眼睁睁看着被自己雷霆和宝贝雷剑击打僵直的魔人被司徒礼操控箭雨射杀,胸口一股火气狂暴喷涌,简直气炸了。
这头魔人亦算是倒了血霉,本来想着快速处理了姜玉洲赶快逃回南方,没料到那人背后有神秘雷属重宝,突然间被霹雳僵直,恰逢那条长城上的人操控箭雨袭射来,哪能抵挡?
发着无奈不甘低沉嘶吼被灵气箭波逐渐射成筛子,躯体和魔骨分离散落,砰然爆炸,大量魔气震散八方,就这样结束了性命。
老远处浮空站在飞剑上的姜玉洲死死盯着北方御魔城中央门楼,司徒礼正用淡定得意的眼神看着自己,这真是气煞人也。
姜玉洲挥砍向天一道剑气,清吟中带着雷吼,发泄过后,盯着御魔城上的司徒礼良久,突然冷冷笑着呢喃,“看看将来是谁得意到最后!”
******
夏季的风幽幽吹过断水崖最高处的宽台小坡,五丈方圆,那颗龙桃仙树小幼苗三条枝桠上的红骨朵微微绽开一丝缝隙。
木质摇椅半空中,白色发丝披散被风吹的微微动漾,轻微的‘嘎吱’声儿响动着,摇椅上的躯体平淡软躺,清癯的面庞上那双眼闭合着,似乎他已经在这里感受太长时间宁静了。
小坡下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钟紫言眼睛微微睁开,一瞥扫视,见来人穿着一身浅淡碧色罗裳,又将眼睛闭合,手指轻敲木椅扶手。
“钟大哥,喝茶。”
“嗯。”钟紫言睁开眼慢慢起身坐在不大的石台前,接过孟蛙端递的灵茶饮入口中。
“这茶是谢玄去槐阳城买回来的,清心滋魂,你觉得怎么样?”孟蛙恬静坐在石桌另一边儿。
钟紫言微笑着道:“难得这小子有孝心,听说他与玉漱相处甚是融洽,改些时日是该给做一场喜事了。”
“都是两个孩子,玉漱性情温静,谢玄活泼顽劣,能走在一起,倒是不容易呢。”孟蛙端正做着,微笑面对钟紫言。
钟紫言眼色忽悠诧异,“你今日怎的这般拘着,是谁又惹我们家蛙儿不高兴了?”
孟蛙一听这话,咯咯笑开,“哪有,钟大哥竟会瞎猜,是简师叔来了。”指着小坡下方。
钟紫言一看之下,果然看到简雍青布麻衣慢步走来,笑着对孟蛙道:“呵呵,还真是。”
孟蛙站起身将茶水收掉,施礼告退后起步往下走去,与简雍擦肩而过。
简雍来到小坡上,执礼后问道:“掌门身体可否好些了?”
钟紫言挥手示意简雍坐下说话,“还好,此番却是伤了根基,慢些调养吧。”
拿出棋盘,黑白分立,这就是准备要边下边聊,简雍继续说道:“我已托了不少外人帮忙找寻适合你的增寿灵物,估计快有消息了。”
“呵呵,不急,些许寿元,得到的却是舒畅心气,只是失去的终究难以挽回,徒留伤感了。”钟紫言执着黑棋缓缓落子。
简雍想要再说什么,张了张嘴,将手里的白子降下,苦涩笑了笑。
何止是些许寿元,照简雍自己估算,怕是至少有三四十年,这种损耗,搁在普通修士身上,这辈子怕是没啥希望上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