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晓文和乔翔出来辅导室、出来东院上房门,两人并没有立即去西宅提茶水,而是站在东园中,看起月色来。
两人看到皎洁的月光洒满了盛开着秋花的整个院子,这景色给了他们一种柔和美丽的感觉,这感觉让他们在不觉中都停了脚步。
乔翔说:“今天晚上的月色好美啊!这晚秋的花朵在月光下,显得真是漂亮,朦胧中的漂亮!晓文,你看,如此景色,置身其中,咱们像是入仙境了。”
乔翔说完,看看郑晓文,见郑晓文没动,像是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他又看看天空,看看园景,再看看郑晓文,不觉小声自语起来:
“晴空明月照,身边美人姣。
金风拂面过,祥云走树梢。
即是入仙境,爱情亦崇高。
思沿念路走,与她度良宵。
错闻犬声吠,看是眼前喵。
月下彩似锦,花前人娇娆。
目观东园景,鼻嗅清香飘。
此时无人扰,我心自逍遥。
万事皆俱备,只欠个月老!”
乔翔自语感慨完,他思思想想摇摇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动嘴唇不出声地说:
“这会儿心里美了半天,自上半场唱了那两首歌,现在这心中还是提不上来劲,还是直感觉愁苦不尽,真不知道这愁苦到哪里才是个尽头啊!”
乔翔自语完,又看看郑晓文,她见郑晓文不看他,也不说话,他不自觉地又是不出声地说:
“刚才晓文还在我身边站着呢,这一会儿,我怎么会觉得她在天涯站着啊!真的啊,我看她离我很远,很远……”
他有些害怕,赶快回神看园中、看天上。
乔翔回过神抬头看看夜空,再看看郑晓文,见郑晓文在看花,他朝郑晓文说:“月亮这么圆,今天是十五吧?”
郑晓文是真的没有听见乔翔一开始时候说的话,她一直都在看花,没有看乔翔。
此刻,郑晓文听到乔翔问她,她看着天空说:“今天是十六。”
乔翔把他刚才自语、说话的事儿,全忘干净了。
他看看郑晓文又说:“你记农历也记得这么清楚?”
郑晓文说:“上星期才过了重阳节,我爸爸要是在家,他和我妈妈都要去登高游一游呢。
“老年人记农历节日记得特清楚,每逢端午节前,我爸爸的那些朋友们,还都会向他要些香草缝香袋呢。我每年也会缝几个香袋玩玩。”
此时的乔翔很想说:明年端午节,我给你送粽子,你给我缝香袋好吗?
可他根本就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忽地就想起了那封没有回音的信,话到嘴边了,他没有说出口。
郑晓文看乔翔不接话,她抬头看着天空,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对着天上明亮的满月,不出声地自语起来。
乔翔看着郑晓文的天真憨态,他禁不住笑了说:“你干什么呀,是在祈祷吗?”
郑晓文的声音有点低微地说:
“我是在提醒月亮呢,让它一定要把握好这个难得的圆满时刻,随着自己的意愿,把自己亲手编织的温柔光辉尽情地抛撒,想撒向哪里,就撒向哪里,千万不要犹豫。”
乔翔嘿嘿笑笑,很温和地说:“你这也叫杞人忧天,走吧,咱们赶快提水去吧。”
郑晓文在思索,她站着没有动,接着她叹口气说:
“唉!过了这个时间月亮就扁了,然后就剩下一线了,再想任意抛撒光辉,它的能量就达不到了……”
乔翔看郑晓文对月慨叹,他安慰她说:“别想那么多了,不是还有下个月嘛。”
郑晓文仍然看着天空,声音仍然有点低微地说:“要是人,那可就是下辈子了。”
乔翔听到这句话,立时惊动了他九年来叠压在心底的爱团情结,这情结一下松动了!
乔翔有意看看郑晓文,他这带着思想的一看,一下把他看得心里怦怦直跳!
他心里慌慌着,还想说出他的心里话:“晓文,我……”
乔翔清清楚楚地只说出这三个字,他也不知是为什么,转脸就吃惊地看起了辅导室的亮窗,而且听到了里面的说笑声。
他是怕有人出来看见他们两人在蜜语,使郑晓文和他难堪,就因为这事儿,才吓得他把后半截话憋了回去!
哎呀呀,这个乔翔呀,他办什么事儿都很利索,可这一会儿,他很像是受了潮的炮,点着了,结果只燃光两毫米,灭了!
再想想刚才,苏晨让他‘拉架’的时候,他在郑晓文跟前的那股窝囊劲,他又像是个不利索的机器轮子,他的话语、动作,就像轮子上的油泥,粘着自己转不动!
这会儿,幸好苏晨没在他身边,苏晨要是听到、看到他这会儿的样子?那还不把苏晨别扭晕!
不过,话得说回来,乔翔在郑晓文这里,是经历了特殊情况,就不要再怪他了。
郑晓文看乔翔心里有话想对她说,她赶快看着乔翔连声问:
“乔翔,什么事?你要说什么?你想对我说什么?”
乔翔是真的怕辅导室里的人出来,他的话题赶快拐了弯,说:
“哦,没说什么,我是怕朋友们等急,走吧,咱们还是快去提水吧。”
郑晓文、乔翔进来东厢房,母亲带笑指着炉灶旁边放的一个,将近高一尺的大青花瓷茶壶说:
“茶水已经准备好了。”
母亲又指指里间门说:
“给你们拿过去的石榴我看有些少,你们两个到里间,再挑几个大的、好的石榴拿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