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笔记本的手微微颤抖,每当回想起这一段心里都有股难明的滋味在蔓延。
我当初的确认为自己真的会死翘翘了,毕竟在那样的环境下压根儿就没有绝处逢生的可能。
只是当自己偷偷望向蜷缩在角落里的那名精神病人时,心中竟隐隐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家伙会不会一直都是在装疯,潜伏在精神病院里为的就是等到这一刻。”
我强捂着腹上的剧痛心里知晓可能是自己多疑的**病又犯了。
不过为了能在死后让小玥有惊无险的逃离这里,这个人我必须拼死也要试探试探。
一旦发现到不对立即除掉,跟自己一起死。
“丫头…,临死之前我想给你讲一个故事。”
我伸手擦了擦溢出嘴角的血丝,心里竟有一股悲愤难平的味道。
想我甘子纵横地下十几载,哪一次历险不是死里逃生,不过那时的自己完全是为了复活小囡而拼了命的寻找阴珠下落。
而如今之死却是为了救一群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一想到这儿我竟感觉有些不值。
“呜呜…,你不要再讲话了…不然血会止不住的…”。
我躺在小玥的怀里感受着她体内的温度以及情绪,心中却想着倘若不把这些心里话说出来死后可能真的就没人记得自己的传奇事迹了。
几日来包括湘西之行探索元朝将军墓的回忆,皆在脑海里一幕幕浮现。
此刻我突然发现脑子里更多的记忆似乎都是和这个小丫头在一起的日子,这让我不禁有些慌了。
“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背叛小囡的…,小囡是怎么牺牲的,我怎么全都记不清了。”
脑海里回荡着几十年前的景象此刻清晰在目,而故事的主人公也从自己变成了吴老狗。
笔锋停在这里时,我不禁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把曾经的回忆都留在纸上,可倘若不这么做以后是人就没人记得我甘子了…
…………………………
“tm的,你这个后生知不知道刚才举动差点没害死我。”
吴老狗冲着我暴怒一声,精锐的眼睛里几乎都快要冒出火来。
自打和他认识的这几天,我也是头一次看见他对自己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眼下两个人已经被困在日军地下工事里足足几天几夜,期间除了手上的通讯设备偶然接收到了“小队全体成员撤出地下的命令”。
剩下的时间,电子设备一直处于失灵状态。
我看着眼前黑漆漆的甬道打心底竟有些畏惧,潮湿的泥土里到处都埋葬着日军遗骸。
眼下自己和吴老狗刚刚从绝境中逃了出来。
这一次吴老狗的牺牲很大,为了破开仿制的九曲机括图他差点儿就被铁链子活生生绞折一条手臂。
“后生…你看看这是啥玩意儿,怎么上面一堆洋码子。”
吴老狗的声音从身后响彻,此刻我们两个人正依靠在潮湿阴冷的墙壁旁休养生息。
甬道两头是黑漆漆的未知世界,头顶落满了灰尘的吊灯时不时被阴风吹动摇曳着,发出“咯吱咯吱”的诡异声音。
不过最怪异的还是来自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按照地图上的路线逃生时,脚下的青石砖竟逐渐变成了松软潮湿的沙土。
里面埋葬着的日军干尸足有上千具,偶尔还能被探出来的干枯手臂绊翻摔进沙土里。
吴老狗的声音依旧回荡在耳边,我顺势望去竟看见身后的沙土地里露出半截绿油油的炮管子。
上面清晰的标注着简易日文,翻译过来后大概是“帝国***步兵炮铸造于昭和年间,最大射程三公里…”。
“这…这是一门步兵火炮,最大射程3公里…”
我对吴老狗开口翻译着上面日文内容,紧接着自己脸上的冷汗就下来了。
“啥?…火炮。”
吴老狗似乎也是心头一惊,两人对视了几秒随即仿佛是心有灵犀般,开始迅速伸手挖掘了起来。
“他奶奶的这玩意可是好家伙,关键时刻绝对能排上用场。”
吴老狗面露喜色下一秒竟从沙堆里摸出两枚用油纸包裹的炮弹。
我心想着他该不会觉得我们两个人能把这玩意儿推走,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过碍于他的脾气我并没敢这样直接拆穿,而是咬牙将整门火炮从沙堆里拖了出来。
表面看上去这门***步兵炮腐朽的还不算太严重,最起码炮膛依旧很光滑没有生锈。
“嘶…,我明白了。”
“你不是说这里是依照古墓建立的吗,这群小鬼子当初铁定是发现了什么动了贪心,可却没曾想竟连人带炮一块儿陷进流沙陷阱里了。”
我说罢自顾自的点了点头,竟觉得自己的分析十分有道理,最起码很合乎情理。
身旁的吴老狗倒没有关心他们的死因,而是抱着***步兵炮又亲又抱简直跟看见的亲儿子一样。
“这是什么,日本天皇赐给他们的黑匣子?”
我脚下有些异样顺势从沙土里挖出来,竟是一尊四四方方的黑盒,上面雕刻着七扭八斜的日语还贴着破损的封条。
“别乱动,你他娘的不想活了”。
吴老狗暴喝一声将我吓个不轻,但此刻为时已晚。
那一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向谨慎的自己会十分鲁莽的打开黑匣子,或许是好奇心在作怪。
只是当吴老狗的怒喝回荡在脑海里我竟被吓破了胆,下意识将黑匣丢至了一旁。
“没事…没事。”
我忍不住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