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安阳的清霞山上,卫州与安阳所隔并不远,我也听到他的大名,便投到他的门下学艺。
但他只肯教我武功,却不教我医术。
后来,田安的师父金石从华西来。他偏心于金石,对师弟的教授比我更加细致和周全,连医术也传授给他。
我心里不平,又非常好奇,时常偷学。每次被他发现,总是严加责罚。
不久,他迷上了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有时癫狂发疯。我和金石都委婉地劝他,但他不为所动,还忌讳我们提起。
我们原本是有一个师娘的,师娘和他也是师兄妹的关系。师娘相貌平平,但为人善良宽厚,对于师父心里有了别的女人,一点也没有察觉。而师父心里的这个美貌女子,也是师娘的亲戚。我们做徒弟的,也不便于说破。
到后来,师父为情所困,终日恍恍惚惚,干脆什么也不教我们了。”
田安手握方向盘,问:“那我师父呢?”
柯大龙说:“有一天,你的师父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一件事。”
田安把车停了下来,问:“这是什么事?”
柯大龙说:“田安,不是师伯不告诉你们,这件事万万说不得。第二天,你师父就回到华西了。他走了不久,我也回卫州了,因为师父被迷了心窍,我也没有再留下来的意义。在走之前,我内心愤恨,便偷偷把师父的炼药房也毁了个稀巴烂,战战兢兢地下了山。从此,我们便没有联系。至于你说他失踪了,我是一点也不知道了。”
潘胜说:“龙爷,我可没见你这样怕过谁。”
柯大龙说:“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当年对我的严厉苛刻,虽事隔多年,至今历历在目。今天看见了他,余威尚存。”
潘胜说:“那他也只是一个严师,你也犯不着这样怕他。”
柯大龙说:“你们都不要问了,事情就是这样。只是雷雄那个小子,真是命大。现在又有了方博才,要除掉他,怕是更加困难了。”
潘胜笑笑说:“龙爷,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
柯大龙说:“不错,我们也不用太过忌惮,他们两个也不见得是同一条路。”
“这话又怎么说,龙爷?”潘胜点了一根烟,递在柯大龙的手里,问道。
柯大龙猛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烟圈,才说道:“雷雄在我总堂的时候,我曾看见他的一个小木盒。由此得知他是出来寻找母女三人的,而刚刚那个叫燕舞的小姑娘,有可能就是其中的女儿。”
潘胜惊诧不已,说:“还有这回事?那真是邪了门了!”
“不慌,即便是,他们也没那么容易相认。”柯大龙说道。
潘胜又点了一根,叼在嘴上,说:“龙爷,这又为什么?”
“不要再问了,我也不能再说了,咱们静观其变。”
田安问:“那个保安不是说姓马的被关进派出所去了吗?他怎么也在那里?”
潘胜说:“我也纳闷。本来我是想救他的,但我们自身不保。落在他们手里,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柯大龙说:“等我们缓过劲来,有机会还是得救他。毕竟受过他的帮助,恩怨分明,这是我们在道上走的义气。”
田安将车子按照来路开着,说:“师伯,你的师父是找到了。要是有一天能找到我的师父,我的心愿也完成了。”
柯大龙把烟头扔向窗外,说:“好师侄,我又何尝不想,但还不知道他是否还在这世上。”
木可儿坐在后排,听见他们的说话,完全不明就里。但有一件事她明白了,那就是雷雄没有死。在柯大龙得知这一消息暴怒的时候,她就明白了。她很想和他们一起下车,看看他现在好不好,但经过一阵内心纠结,终于压制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她不知道自己是该恼恨,还是该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