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舞大惑不解,平时来家看病的人并不多,她以为爷爷只是一个有些医术的老农民,与其他的老农民也只是相差了这一点。可是现在也太离奇了。
更重要的是,这些她居然一直不知道,而且,似乎爷爷也并不愿意告诉她,她突然觉得爷爷是那样陌生。
她无意中触到了手上的佛珠,心里说:“妈妈,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小黑围在炉子边打转,发出“呜呜”的声音。
燕舞看着它漆黑的眼睛,抚摸着它毛茸茸的脑袋,轻笑一声说:“小黑,好像你知道似的。如果你会说话,就告诉我。”
她只盼着雷雄能快点好转,守在炉子边,反正爷爷已经睡下了,她早饭也无心去做。
不一会,药罐的盖子被蒸汽顶了起来,冒出黑色的泡沫。
燕舞本能地揭开盖子,那几样毒物在上面浮着,经水一煮,早已胀大,形态可怖,不堪入目。
燕舞一阵心惊肉跳,闭上眼睛不再看。
燕海福关上卧室门,思虑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她长大了,我也老了,有些事情在我有生之年决不能让她知道,如果她仍要追问,那就在我死的那一天才告诉她。
……
木可儿从何志友的店中走出来,伤感绝望,漫无目的一直信步游走,也不知走了多远,阵阵苦楚涌上心头。
想起自己的身世,柯大龙的生死不明,关威的狡诈,还有雷雄的正邪难辨,只觉得这个世界太复杂了,再也没有什么留恋。只盼着早点了结此生,若是真有来世,一定好好做一回完整的人。
她开始感到阵阵头晕,意识逐渐模糊,她有些庆幸,药性终于还是发作了。
她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口池塘,池边有一些灯光,依稀看到有草坪和矮树,倒是一个宁静的所在。
她想,我就在这里死吧,这里清静自在,可是不知道谁来帮我收尸了。
虽然抱定了必死的念头,但死亡的恐惧还是本能地慢慢袭上来。她不知道这毒药是否真的能让人致死,只想着速死,对于恐惧,也渐渐地淡去。
她在心中默念,爸爸,我很快就来见你。才迈动了一步,只觉得天旋地转,一阵剧烈的眩晕,摔倒在地,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夜渐渐深了,四野里异常安静。只有草中不知名的秋虫儿低低地鸣叫,和着瑟瑟的秋风,除此再无声息。这个世界安静得仿佛从来都是如此。
……
良久,附近的一条狗嗅到了生人的气息,在村中来回奔窜狂吼,打破了整个夜色的宁静。
但是,熟睡的人们似乎不是很在意,并没有人起来查看。
突然,那条狗的声音由高变低,四肢乱弹,“呜呜”地哀嚎了几声,便再也没有出声了。
一个黑影脚尖着地,轻快无比,手持一把尚在滴血的闪亮的钢刀,跃入一户矮院,跳到大门前,飞快地弄开了大门锁和栓。
他看了看堂屋,并无值钱的家什。
他又弄开了房门锁,借着透进窗户的月光,看到一对夫妇正在酣睡。
这人连忙猫下身子,静待片刻,看到没有被发现,将房中的箱柜一一打开,逐个搜索,终于找到了一个钱包。
他打开来,是一沓厚厚的浅蓝色的钞票。
这人心中窃喜,连忙将钱包收起,踮着脚尖快步离开。
他翻过院子,迈开大步奔跑。
突然,他和前面一样东西撞了一个满怀,只听得“嘭”地一声轻响,他被撞得倒退了几步。
他心中呯呯乱跳,不由得出了一阵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