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堂屋里一个老者的声音说:“小舞,是谁大白天的来我们家撒野?”
几个蒙面汉子一惊,大家并没有听到脚步声,这说话的人什么时候进来的?
大家赶出来,看到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荷着锄头戴着斗笠站在堂屋中央,正是燕海福。他脚旁站着一只小黑狗,手里拿着一根竹枝。
为首那蒙面人说:“老家伙,你是什么人?”
燕海福说:“这话该我问你才是。”
话音落时,手一扬,头上一顶斗笠已经扑地一声飞向为首那人面前,出手奇快。
那人来不及避让,一个脸膛已经被斗笠罩住。
燕海福扬起手中赶牛的竹枝,“唰唰唰”几声响过,那几个蒙面汉子只感到一阵轻风,面上一凉,一摸,面布已经掉了,可是脸上并没有伤着一点皮毛。
几个人心中暗叹,这等恰到好处的功力,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修为。广华是武术之乡,民风尚武,可没想到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老头,竟然身怀绝技。
有个汉子鼻梁稍高,只觉得竹梢掠过他鼻尖,满以为半只鼻子要被削掉了,慌忙一摸,鼻子还好好地竖在那儿,吓得两条腿都软了。
大家都退了几步,为首那人问:“你,你是什么人?江湖上可没听说过你的名号。”
燕海福朗声一笑,说:“名号是什么?我不知道。你们快滚!”
为首那人说:“老爷子,我便是江湖上人称‘笑面虎’的石大虎,您老一定听说过。”
燕海福说:“几个鼠辈,也配谈江湖?你们还不走?如果再胆敢欺负我孙女,我一定不轻饶你们!”
马世金对石大虎说:“走!真邪了门了。”
几个人蔫着鼻子,一溜烟走了。
燕舞看得呆了,问:“爷爷,原来你竟然有这么好的功夫?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燕海福替她解开背后绳索,说:“我知道你爱学武,还不是怕你知道了,死活要我教你。姑娘家,整天打打杀杀的不好。你看你现在这样子,才是姑娘家该有的。他们是谁,你怎么惹到人家了?”
燕舞委屈地说:“那个人是我的上司,一直对我不怀好意。你要是晚回来一会儿,我差点就被他们带走了。你要是肯多教给我一些武功,也不至于会这样啊!”
燕海福以为马世金只是垂涎孙女的美貌,因为其他的事情燕舞平时并没有向他透露,于是说:“孩子,怪我不好,委屈你了。”
燕舞来不及详细地告诉他,把燕海福拉进内室,指着雷雄说:“爷爷,你看看,他怎么了?”
燕海福细看了雷雄的面色,给他拿了脉搏,脸色凝重起来,说:“他中了剧毒,这毒不止一种,是多种毒物混合在一起研制的。发作缓慢,但一发起作来便人事不知,越是身强体壮的人中毒就越深。相反,体质中等的人则只是轻微地昏迷,而对于虚弱的人来说,这些毒药相互作用,反而是补药。”
燕舞问:“爷爷,那这毒药叫什么名字?是怎么研制的?”
燕海福目光深沉,说:“这毒药叫‘醉见阎罗’,很多年没有出现过。它的研制方法很复杂,知道它的人很少,早在很多年前已经失传了。”
燕舞抖了抖伤脚,问:“那是谁还会下这个毒呢?雷雄是跟谁有这样的深仇大恨?”
燕海福俯下身子,在燕舞脚上一阵拍打和几经扭捏,说:“我也纳闷。”
随着一阵钻心的疼痛之后,燕舞脚上的不适已经完全消失,她急迫地问:“爷爷,那他还有救吗?”
燕海福轻叹了一声,说:“如今的法子,只有以毒攻毒。你得好好照看他,我去采一些至毒的药材来先给他驱散一部分毒。这小子体力强劲,而且内功深厚,中毒太深,要想完全化解,还必须得有独门的解药才行。”
燕舞心里一紧,问:“那,他会死吗?”
燕海福说:“三天之内如果没有服解药,毒性沉积,内脏开始腐烂,就是华佗再世也救他不了。”
燕舞说:“爷爷,那您快去!”
燕海福呵呵一笑,说:“傻孙女,我可从来没看你这么着急过,是不是中意上这小子了?”
燕舞娇声说:“爷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取笑我。”
燕海福拿好采药的行头,说:“附近采不到所需的药材,我得去很远,我带上小黑作伴,只怕今晚不能回来。晚上你一个人在家,可千万小心。”
燕舞帮他拿上干粮和水、电筒,送他出门,说:“爷爷,您也要小心。”
她看着燕海福抱着小黑消失在夜色中,便回到屋里,心里担忧,闭上眼睛,双手合在胸前,心中默默祈祷。
耳中传来雷雄轻微的**叫唤之声,她来到床边,看见雷雄的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便伸出手来,轻轻摸了一摸,滚烫异常。
燕舞拿了一块湿毛巾,在冷水中涮过了,想敷在他额上,手指触到,却发现他刚刚滚烫的额头此刻又是冰冷异常,顿时无计可施。
她坐在床沿,凝视着雷雄。这个平日里朝气蓬勃的人,此刻面色通红,双目微闭,气息微弱,毫无表情,燕舞不由得一阵心疼,抓住了他微微发抖的手。
可是这一抓,却发现他的手也是一下子冰凉,一下子滚烫。
再看他的脸,又是时而通红,时而惨白。
燕舞急得站起来,自言自语道:“这可怎么办?爷爷,您快一点回来!”
她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