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出公司,沿着绿化带信步走着。雷雄将今天的遭遇和他二人说了,并和他们商量什么时候去宝明公司。
成人杰说:“既然已经和‘马屁精’闹翻了,那当然是越快越好了,只是一定要拿到工资。”
雷雄说:“我们今晚动了他,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看他怎么做,我们见机行事。”
成人杰说:“我就看不惯他那样子,上次明明是你一个人抓的贼,他非得大肆宣扬,说是整个部门的功劳。”
雷雄说:“那还不是一样,他是领导,随他怎么说。刚才我很想修理他一顿,只是我们和他闹翻了,可能会连累到燕小姐。”
成人杰说:“燕小姐还不是和他一个鼻孔出气?又怎么会连累到她?”
雷雄摇摇头,说:“不是你们看到的这样。”便把那天晚上在窗外所见告诉了二人。
郦云惊讶地说:“原来是这样,真是难为她了。”
雷雄恍然大悟,说:“我有办法了!只看她配不配合。”
成人杰说:“你有办法就行,走无所谓,反正别让姓马的以今晚的事情为由,扣我们工资。”
雷雄说:“只要我们抓住他的把柄,就不可能。”
郦云依照雷雄的指示,找到燕舞的宿舍,叫了她出来。成人杰已经离开,雷雄正站在路旁等她,见她过来,问:
“燕小姐,有一件事情想要你帮忙,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燕舞莞尔一笑,说:“你就别叫我燕小姐了,有什么事,说吧!”
郦云轻声说:“大师兄,不早了,我回去休息,你们慢慢聊。”
经过这一番感情的波折,郦云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似乎在回避着什么。雷雄也敏感地觉察到了,但是无可奈何。
燕舞说:“她是你师妹吗?一个很好的姑娘。”
雷雄看着郦云渐渐走远的背影,说:“是,她的确是个好姑娘,这次跟着我们出来,吃了不少苦。”
燕舞听出他话语中带着惋惜,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是关于你的师妹吗?”
雷雄说:“这么多天,我也看出来了,马世金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那天晚上,他似乎很忌惮你给他看的那张纸,我想问一下,你能告诉我那是什么吗?当然,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燕舞淡淡地说:“原来你什么都看见了,那你为什么不进来救我?”
雷雄没想到她会这样问,一时语塞,说起话来有些结结巴巴:“你,我……,我本来是要阻止他的,可……,可是徐领队硬是拉住我,后来,后来你不是……。”
燕舞却轻松地笑了笑,说:“大英雄,可从来没见你这样不自在啊!我知道你不会袖手旁观的。”
雷雄又自嘲地轻笑了一声,心里却很欢快。
燕舞说:“其实告诉你也没有什么,他那个人面兽心的人,简直就是个混混。”
雷雄问:“我以为他只是平时嚣张跋扈,想对你不轨,原来他还做了很多的坏事情吗?”
燕舞接着说:“对,公司本来有规定,我们招工不收钱。可是马经理却暗地里收每人杂务费100元。”
雷雄问:“他是怎么收的?”
燕舞说:“他和一个中介所商量好,由中介所收钱,每招一个人200元,双方对半分成,定好可以录用的名单,不在名单之内的人不招。”
雷雄吃了一惊,说:“他的心可真黑!如果谁没经中介所来的就不收了吗?”
燕舞哼了一声,说:“他可不会放了这条财路。这些人得在厂里找熟人介绍,马世金又向这个介绍人收100元。”
雷雄气愤地问:“那要是别人又没钱又没朋友,可怎么办?我们三个来时,你也给了他钱吗?”
燕舞摇摇头说:“那倒没有,他倒是想得美,我才不会给他。”
雷雄突然想起来到长美服装公司的第一天,马世金非常奇怪的表情,当时一直有些不解,现在终于恍然大悟。
“你怎么了?”燕舞问道。
“他的心也太黑了,自己也是打工仔,却昧着良心坑别人的血汗钱,于心何忍?公司老总们不知道这件事吗?”
燕舞说:“公司不知道,他瞒天过海,和中介所签的协议就是以公司的名义。他收了钱后,还恐吓人家一旦散布出去就开除。他身为经理,说的话在员工中也是有些份量的。长美在这一带是很不错的一间公司,谁都不想丢了工作,也没有人反抗。”
雷雄越听越气愤,说:“好!那我们去揭发他,他凭什么这样胡作非为?”
燕舞不紧不慢地说:“这算什么?凡是他经手的事情都是账外有账。一本向公司报账,另一本便是他的私账,这些钱都进了他自己的口袋,他捞的这些远比他的工资多了十几倍。”
雷雄惊愕地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燕舞轻蔑地说:“他肚子里没什么东西,平时什么都指着我干,他拿去向上头交差。一个多月以前的一天,他下班后,我帮他整理文件,发现抽屉拉不动。我费了好大劲把抽屉整个倒出来才看到,原来是放得太满太乱了,一本书把抽屉卡住了。可是抽屉最底下有一个账本,我打开仔细一看,惊呆了,上面记的就是他平时所收的各种名目的钱。就赶紧复印了好几份又放回了原处。那一天他下班很早,走得很匆忙,可能是忘了将账本带走。”
雷雄说:“原来你给他看的便是他的罪证,怪不得他那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