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雄说着,已经来到了大门边。然而,他们都忌惮雷雄的身手,也早有戒备。门口两边,各立着两个握枪的特警。
四个人扣动扳机,齐齐把枪口对准了他。
雷雄强咽下一口怒气,深感无奈,看样子是半步也不能出去了。
国字脸赶过来,说:“你还想打歪主意啊!亏我还差点信了你。”
雷雄绝望地由得他给自己戴上手铐,跟着他们来到了拘留室。门又被关上了,他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度过这漫长的一天。
“我跟她说过,我今后每一年的那一天都会去石屋里停留一晚。如果她想我,就在相同的一天去石屋找我。燕舞,你在哪儿我记得那一天是十月二十,我记得。今年,你会去找我吗?”他无比怅然地想着,突然觉得一切都了无生趣。
汉北的冬天,也早早地来了,人们都穿上了夹衣。树叶开始凋落,空气有些干燥。
从汉北到安阳,只需要一天即可到达,但是燕舞还是提前出发了。她带了野外露营的帐篷,充足的干粮,还有那块奇怪的残片,在十月十九这一天,已经来到了清霞山的山脚下。她没有立刻上山,附近也无农户,她找了一块背风平坦的地方,支好了帐篷,就地歇息。已经过惯了城市生活的燕舞,陡然来到这荒野里,丝毫不觉得恐惧难眠,本来对这个地方已不陌生,更重要的是,她心里存了万分的期盼。或许,他会在半夜里顶着星光来到,又或许天一亮就会出现在她的帐篷前。然后,牵着她一起上山。
“原来我竟然这么胆大,怎么从来没有意识到。”
燕舞自嘲地笑了笑,自然也想到过半夜里是否有豺狼虎豹出没,她关紧了帐篷,把那把匕首放在枕头边,安静地睡去。
一夜无事,天很快亮了,燕舞找了一处水源,洗漱过了,吃了点干粮,收拾好行囊,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来,就开始上山。
“你是不是已经提前来了”她不由得想,于是加快了速度。虽然还是没有路,但这时候,有些灌木已经枯萎,草丛也不再像春天时那样茂盛,好走多了。
“好,我们就比一比,是谁先到达。”燕舞看到路上并无人走过的痕迹,思忖道,“难道你是用轻功上山的”
晌午时分,已经来到了山口,那一处长春藤也还是本来的样子,看来并无人摆弄过。
“你是像第一次来的时候那样,在山崖上飞过去的吗?还是,你根本没有来”
燕舞一边想着,一边分开长春藤,从洞口走了进去。
“或许,你就在观里的某一处等着我。”想到也许马上就能见到他,燕舞开始有点欣喜和紧张,感觉到自己的心也在轻跳。
出了洞口,燕舞自上而下来到古观的大门口。天气晴好,花廊里大片地开着各色菊花,千姿百态,活色生香,满目花海。
燕舞惊叹了一下,进了室内,渐渐地,心开始平静下来:“原来,你并没有来。你是忘记了约定,还是根本只是随口一说?”
一切都还是自己上半年离开时收拾好的样子,可见在这大半年来,并没有任何人来过这地方。
燕舞开始有点心凉:“也怪我自己,跟你不辞而别。可能你真的是太忙了,或者你记错日期了。”
燕舞来到上次自己住过的那个房间,把门窗都打开,透了些新鲜空气进来,在桌前坐下,看到时间尚早,暗笑道:“我太心急了,你跟我说的是每年同一天的晚上,都会在石屋停留一晚,可没有说在观里的其他地方。现在也还是中午,时间还没到。”
阳光从门窗里照进来,显得暖暖的,使人有些慵懒,燕舞一路上山,也着实累了,就双手支在桌上,竟然不知不觉地睡去。
待她一觉醒来时,听到外面有动静,定了定神,心里窃喜,心想一定是雷雄来了,起身就出了门。待她来到动静的地方,原来是一只野鸡在花廊一角做了个窝,正扑着翅膀飞起来了。
燕舞回到屋里,看了看手表,已是下午三点多钟。
“山里天黑得早,我必须在天黑之前到达石屋。”燕舞关上门窗,准备触动机关,但仍是不死心,生怕自己一离开雷雄就来到,“再等一下,我想早一点见到你,更想和你一起去石屋。”
燕舞在花廊里看了一会菊花,才发现几株梅花树也已含着花骨朵了,有红的,白的,过不了多久,也要开放了。
燕舞拿了一本书,但却是无心看进去。时间慢慢逝去,阳光也黯淡了许多,并没有任何人来到观里。
起风了,有些冷。燕舞虽不死心,仍是回到室内,打开机关,纵身一跃,跳进了地底迷宫。
这里于燕舞来说,已经不再是迷宫了。她轻车熟路地来到恒卦的那个石屋,于她所料,这里也没有人来过。她打开门进去,把窗帘都分开,那扇通往深潭的小门也打开,室内还是大亮。她扫视了一眼,室内也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她写的那首《清心寄》,被四个铜碗压着,纹丝未动,倒是字迹已经全干。燕舞瞧了瞧,这时才发现,又经过了大半年的练习,自己书法上的功力比以前长进了不少,这首《清心寄》如果现在写起来,自然更有气韵。
燕舞来到那扇小门的外面,走了几步,倚栏而立,隔着峡谷,满目五彩斑斓,似是烟霞笼罩,仿若人间仙境。
“我知道你会来的,你一定会来!”
天色更加暗了,燕舞反而更加坚信了,点亮了室内的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