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雄站在中间,说:“两位旗鼓相当,不要再比了。”话未尽音,两老已经趋近前来,丝毫不顾雷雄劝阻,斗兴正浓。过了十来个回合,愈斗愈烈,眼看着雷执渐渐占了上风,慧参却只守不攻。雷雄再也无心观战,心里着急,自知再斗下去,必然要出闪失,正要横**去阻断,刹那间突然一怔,瞧得清清楚楚,只见慧参对雷执撞击过来的掌风丝毫不避过,连退几步,捂着胸口,跌坐在地上,嘴角流出一缕鲜血。
在旁的那一个僧**惊失色,匆忙奔过来,慧参轻轻摆手,说:“无妨,不要惊动了其他人。”
雷雄大叫“不好”,暗自责怪自己没有早些阻挡,把慧参扶了起来,待他坐定,连忙用真气为他疗伤。
雷执声音凄苦,说:“吴念,你这又是何必?你当我真看不出,你是在让着我,你这个大傻子。”
慧参气息稍微平定,说:“世事无常,谁对谁错又怎能说得清楚。人生不可重来,我知道你心里忿忿难平,就让老衲来承受这几十年的罪孽吧!”
雷执说:“你我都行将就木,余时不多,你何苦还要自虐?虽然是我赢了,到底却还是你赢了。”
慧参笑而不答,说:“我俩纠结了一辈子,却都是自找苦吃。这一笔帐,该了了。”
雷执说:“是该了了,总不能带到地下去。两个痴人,让她看见了,倒真是要笑死。”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雷雄也无心细听,但是却明白了另外一件事。无论是家国大业,还是儿女情长,有机会就要勇敢争取,才能问心无愧。本是公平竞争,一个人痛苦总比三个人都痛苦要好。
不觉日近中天,那个带队的中年男人此刻过来清点人数,看到雷执雷雄二人,啰嗦了几句,邀他们二人去山门**。雷雄看时间急迫,便先行去找王立坤。在他意料之中,王立坤并不见他,雷雄于是隔着门把林圆萍在静雷庵出家为尼告诉了他。见王立坤仍无应答,雷雄只好黯然离开。到了山门,人数已齐,人群结队下山,不多时便上了回卫州的车。兴许是经过佛门圣地的熏陶,这司机比来时显得要和善了许多。
雷执自语说:“我这就去了,吴念,你我此生缘分已尽,只有来世再见。”
雷雄见他神色古怪,心里隐隐不安,强笑着说:“六曾祖,你刚刚那几招不是出自清霞山,都是些什么功夫?”
雷执不答,缓缓闭眼,似是疲惫之极。
雷雄探了探他鼻息,一片温热,心里安定下来,想他定是长途奔波,早起晚睡,又刚刚经过激烈的比武,也不再说话,不多时,自己也渐渐睡着。虽是睡着,隐约能感觉到车子的颠簸,不时地睁眼看看雷执,见他还睡得安稳,又闭上眼。如此反反复复,天将傍晚时,车子停在了卫州车站。往黄树冲的车也还有最后一班。
天完全黑了,黄树冲这个小小山村,家家户户的窗子里都透出淡淡的光来,仍是雨雾迷蒙,湿漉漉的空气里却弥漫着饭菜的香味。雷雄搀着雷执进了屋,屋里烧着火塘,暖意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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