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芷珊奉李太后的旨意去安慰开解凌宜公主,却无意听得公主的心声。
原是傅云澈的亲事触动了公主的心弦,她发现自己心里依然还喜欢着宁思瑶。
她不愿意就这样放弃,在和叶芷珊吐露心声的时候,凌宜公主越说越激动,竟想要去李太后跟前请求赐婚!更要拉着叶芷珊同去!
这可把叶芷珊也吓懵了。凌宜公主一腔执念,几乎被情感蒙蔽了双眼,她可清醒冷静得多。
于是,她脱口而出:“不可!殿下请三思啊!”
“你什么意思?”凌宜公主的面上显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她自以为对叶芷珊吐露了肺腑之言,叶芷珊应该被她的真情所打动。即便不能当场表态,陪她去母后跟前求个赐婚,也该是竭尽全力来帮助她的。
她万万没有想到,叶芷珊竟然会开口阻止她!
只不过片刻,凌宜公主面上的神色就由难以置信转为愠色:“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语气也从方才那不解的询问,变为忿怒的质问。
可怜叶芷珊光想着如何才能不在太后娘娘跟前获罪,却忽略了自己的言行却先会惹恼凌宜公主。
面对着公主忿怒的脸庞,叶芷珊这才回过神来。
也算是她颇具几分急智,这会儿她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一脸真诚地对公主道:
“殿下的这份真情,我听了也很感动。只是……”
“只是什么?”凌宜公主追问道。
叶芷珊略一沉吟,缓缓道:“只是我听说宁大人竟是故去了……”
宁修远的事情虽然被楚皇压着,可是消息还是如同自己长了腿一般,也不知是从宫里,还是从内阁,抑或是从姑苏知府那里自己跑了出去。
早就是满京都皆知了,后宫虽然与外头不大通得声儿气,可是宁砚泠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为何会小产。
这六宫里只要略略有几分脸面的人,想知道就都能打探得出来,更何况凌宜公主!
只是她这会儿被叶芷珊突然这么一说,给说愣了,没想到宁修远的事会有什么影响。
“宁大人……”凌宜公主喃喃道,虽然说不上来为什么,可是她心里也有几分直觉,只觉得此事似乎会成为一个阻碍。
“我听父兄们说,宁大人故去后,宁公子一直在原籍应天闲住。殿下您想一想,宁大人是宁公子的伯父,这可还没有出五服呢!”
“殿下这会儿去求太后娘娘,只有两个结果。一是太后娘娘不答应,二是太后娘娘答应了。”
听得叶芷珊说“太后娘娘答应了”之语,公主虽然知道这不过是叶芷珊的假设,可脸上竟还是出现了一个笑影儿。
只听得叶芷珊继续道:“这要是太后娘娘不答应也就罢了,横竖又是好一场气生!可万一殿下感动了娘娘,娘娘答应了,这事可就……糟了!”
这突然转折的一声“糟了”,竟似平地惊雷,直叫凌宜公主听得心惊肉跳的,她磕磕巴巴道:“哪,哪里就糟了?”
“殿下您想啊,这宁公子也算是宁大人的从子,如今正在守孝。孝期又如何能议亲!万一太后娘娘忘记了,竟同意了赐婚,这传出去可就糟了!”
孝期议亲,是为极大的不孝!简直有违三纲五常!
更何况皇兄自登基以来,以仁孝治天下。孝期议亲,如此不仁不孝。
到时消息传出,皇兄不能拿母后怎么样,可宁思瑶就,就难说了……凌宜公主听了,哪经得起一想,登时脸都吓白了。
她有些后怕地拉住叶芷珊的衣袖,感激道:“亏得你提醒我……不然,不然我可就害了他了!”
叶芷珊松了一口气,绷紧的神经渐次放松下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听得凌宜公主提到宁思瑶的时候,既不直呼其名,也不称呼其为“宁公子”,而是直接说了一个“他”。
这个“他”字似乎包含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柔情蜜意,却仿佛一根刺一般,直扎在叶芷珊的心上。
叶芷珊觉得心里一阵难受,可她面儿上还得强做无事发生一般。
她劝公主道:“殿下,此事急不得,待宁公子出了孝,我再与你一同想办法罢!”
公主更是感激得握住了她的手,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叶芷珊抓住机会,又嘱咐公主道:“殿下,还有一事……”
她看公主听得仔细,便继续道:“殿下这几日心情不佳,太后娘娘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心里却是担心得紧。”
“也算是为了宁公子罢,还请殿下收一收这脾气。殿下为了宁公子的事情吃不下睡不着,万一太后娘娘知道了,只会把这笔帐记到宁公子头上啊!”
她这话说得恳切,又有道理,凌宜公主听了连连点头道:“是我忽略了,你提醒得是。我只顾着自己心里不痛快,其实母后看了,心里必然更不痛快罢——”
叶芷珊点头接上道:“殿下和宁公子的事情,还是要靠太后娘娘。所以,无论如何,还请殿下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叫太后娘娘宽心,此事才能顺利啊!”
“你说得极是!”凌宜公主看着她的眼睛,感叹道,“到如今我才算知道,你对我是真的好!凡事又为我着想——”
她说着,突然觉得腹中饥饿难耐,便唤来了兮紫,道:“我饿了,你替我去拿些吃的来罢!”
兮紫这几日送吃的送了多少次,都不见凌宜公主吃上哪怕一口。她求也求了,劝也劝了,却惹得公主心里烦闷,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