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海‘飘’在半空中的意识仿佛痛快的嘶喊出来一般。他之前不乏见过英武伟岸的男子,有那关北硬汉‘秦将’,面对数倍敌人敲响那霸王鼓,毫不潇洒。
又有那东昌鬼下八大寇之首的‘夜枭’,虽然正魔不两立,但那一声狂笑中,尽是豁达与磊落。可是都不及此时面对恶龙的‘自己’。
更准确的说,是那个附身在自己身上的那位前辈,只是随意的站在半空中,一手持剑,一手负在身后的动作,就已极尽fēng_liú。
就算是那须发皆张,身纹恶犬的东昌鬼周虬,都与他的气场差了很远。
慢着!这个动作……我怎么感觉在那里见过?
不知道此时意识在自己的识海,还是在这天地空间的张云海,努力回忆着。对!是在淄城下地宫时,天花板上那副画像,那第一幅图,分明就是一人手持长剑,单手附后嘛!就算动作不尽相同,但那气度和洒脱,真是一般无二!
没错,就是他!那个独自对抗十万天兵、百万恶鬼的武神!一定就是这位前辈了,只有这样的人物,才配让这天地间至骄傲至威严的龙都变得忌惮。
……
他动了!他将手里的断剑缓缓举平,目光中尽是依恋。他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手里锈迹斑斑的‘兵器’。
没错,就算是一柄断剑,它依然是把兵器,而且是曾经‘一剑曾当百万兵’的绝世神剑。
“老朋友,咱们又见面了!”他将断剑缓缓递出,脚下虚空踏着步子,口中轻轻吟唱道。
“北饮大泽兮,天地而色变
揽乾坤于四极兮,九州殇乎阴阳,
吾欲乘风而上九天兮,三千缶道难偿!
……哎!
再不能同揽关山月,
再不能天海奏宫商,
再不能畅饮杯中酒,
再不能……痛斩仇人头。”
一首歌尽,尽是悲凉!眼睛微眯着的‘张云海’缓缓平视,紧紧盯着前面那高逾三百丈,幻化做小山的蜃龙。
说也奇怪,那蜃龙仿佛被这气场完全震慑到了,竟然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突然,那龙头陡然昂起,用嘶哑的声音迸出两个字,“是……你……!”然后身体快速扭曲,直要冲向天际而去。
‘张云海’凤眼猛睁。
这个动作落在另一个‘张云海’的‘眼’里,瞬间定格!
“是他!是那个忠义庙里的关武神泥塑!”
“哼!”一声轻喝声传来,那断剑爆发出一道直冲天际的剑芒,如一条赤练倾泻而下。
“嘭!”撞入那飞入天际的小山之上。紧跟着一声绝望的嘶吼,天空中敛去光华,那蜃龙已经毫无影踪。
“哼!记得这个教训!”
‘张云海’有些依恋的看着那手中断剑,接下来吃惊的一幕发生了,‘他’猛然将那断剑狠狠刺入腹中。伴随一道亮光,那断剑已经消失不见。然后,那个张云海看着虚空中那个旁观的‘意识’,叹了口气。
“还是……太弱了!”他缓缓闭上了眼睛,躯体……从几十米的半空中坠了下去……
“别介!!”半空中张云海那观战的意识大喊一声,瞬间向那ròu_tǐ急‘坠’而去。
“噗通”一声坠入湖中。意识瞬间回到自己的身体里,自己的感觉……又回来了。
“咳咳!”很灌了两口湖水,张云海用尽力气,爬到了湖边。扭头看了看湖边,苏依一,小狐狸还有那把‘海客’长剑,都静静的躺在那里。他细细的听去,有两道呼吸……他们还活着。
“呱!”一声蛙叫传入张云海的耳朵,激动的他眼泪都要流出来了,“终于回到现实世界了……”
一股疼痛与疲乏袭来,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次……会睡很久吧……”
……
“啊……疼……”一阵剧痛从脊背上传来。昏迷中的张云海梦呓一般的喊出声来。
“对不起……云海哥哥,是我太笨了……呜呜。”一阵喘息紧跟着不断抽泣的哭声回荡在山谷里。
“你可要坚持住啊……呜呜”小姑娘重新把摔在地上的那个浑身血污的男人扶到自己后背上,带着哭腔,一步一步向前挪动着。
只是她的身材虽然也算高挑,但与180cm+的张云海还是差了一些,双脚始终拖在地上,掌握不了平衡。她已经快两天没有吃东西了,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觉,身体也到了崩溃的边缘。
从清晨到中午,这个倔强的女孩就这样背着张云海,一步一步的在山路上走着。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苏醒过来的小狐狸拖拉着他的大背包,同样的吃力不堪……听着前面姑娘的碎碎念……
“你知道吗,云海哥哥,从小到大我都没有背过人的……你不要嫌弃我笨……”
“我不该打电话给你的……让你差点连性命都丢了……可是,在那一刻我就想到了你……”
“还记得我们两个在火车上分开吗?我总觉得我们还会再见的……我曾经憧憬着以什么样的方式再次遇见……在职场……在某个宴会上……还是在一次逛商场的街头……某个游玩的景点……可是万万都没想到是在这样一个山谷里,在一个漆黑的洞穴里……”
“云海哥哥……你和我的手机都没有电了……我……走不动了……我们可能出不去了……”
……
那后背上的张云海,微微张了张嘴巴,眼眶已经湿润,他虽然半昏迷状态,却断断续续听到了姑娘的絮叨……这辈子能有个姑娘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