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依一觉得,这大概是她这辈子吃的最尴尬的一段午餐了。
一桌四人,除了自己偶尔问问二叔,偶尔跟张云海说上两句,根本没有别人说话。
张云海其实有一肚子的疑问,“你跟魏长陵什么关系?”“老魏叛变是不是另有计划?”“二丫手机上的墨牍字符你是怎么得到的?”“为什么要把二丫牵扯进来,”等等。
可是,他一句都没有问出口。原因只有一个,他还不确定对方的立场,他知道交浅言深是江湖大忌。
而对面的苏畅河,既然已经做出了爱答不理的态度,就抹不开脸面再来跟张云海套近乎,于是双方就这样僵住了。而亓辰同学除了张云海谁都不认识,也是尴尬的不得了。
原本以他的自来熟性格,尬聊起来也不会这么冷场,谁让他不知道张云海的态度,也不好跟另外两人太过熟络,免得被张云海挂上‘投敌’的标签。
他可是见过这位兄弟六亲不认的怼人风范,那可是不分场合,不分敌我的无差别攻击。当初在东昌鬼事件时,不管是老一辈的张文献、谢王孙还是年轻一辈的左从仁,多少名宿都被他喷的毫无还嘴之力。他亓辰大好男儿,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变成张某人的‘嘴’下亡魂。
可会,作为一名优秀的辅助型队友,亓辰也不是丝毫没有作用。他已经看出张云海也不想在这样的尴尬处境中继续呆下去。于是,他用出了自己最专业,也最出人意料的一招,吃!
不管是牛排、鹅肝,还是黑胡椒猪扒、蒜烤蜗牛……只要上来的菜肴统统干掉。这是苏畅河、苏依一甚至张云海都始料不及的,仿佛他才是整个饭局的主角。几人不禁怀疑起来,这家伙是不是饿死鬼投胎转世!
最后,张云海就明白了他的意图,便在心里为这个好搭档点了32个赞!这家伙生生把西餐吃出了快餐的速度,大排档的豪气。
当这个油头小伙风卷残云的喝完最后一口南瓜浓汤,打了个饱嗝。餐厅的经理才姗姗来迟。
“先生……对不起,我们餐厅的法式鹅肝,都是……鸭……呃?”
那位经理刚想解释,却之发现满满的一桌空盘。
苏依一低头玩着手机仿佛没听到,苏畅河尴尬的捂着额头,张云海争气的看着亓辰,都没有理睬这位经理。
最后,亓辰又打了个饱嗝,一脸迷惑的看着经理。
“鹅肝?什么鹅肝?”
“刚才有位先生……投诉……”
“对!刚想说呢!你们店里的盘子不小,就是饭菜的量太少了!”
……
张云海偷偷瞥了一眼使劲揉额头的苏畅河,嘿嘿一笑道,“苏叔叔,我们吃饱了,下午还要考试……您看……”
“走!赶紧走!”
“好嘞!”张云海立马拉起亓辰,“那咱们下午见!”
……
说是下午见,可是张云海在下午的考试中,却没有见到苏畅河的身影。
下午的考核在玉龙关县北边的一所破旧烂尾楼里。
这座烂尾楼周围都是破破烂烂的水泥混凝土柱子,只有中间有一间百十平左右的小屋子,屋子的墙面并不是填充的轻砖,而是实打实的夹钢筋混凝土,甚至比高层的承重墙还要结实,前后还有两扇二十公分厚的大铁门。
张云海看着这么厚的钢板直皱眉头,这要被锁在里面,仅凭蛮力八成是打不开的。
七十三个考生都在门口等着。
小张同学终于有时间打量自己的考友们,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从十几岁到六十岁的考生都有,一看就感觉自己回到了古代赶考的场景,没有年龄限制。看来灵界学院的特招还真是……有够特别的。
人群里有看起来不够二十岁却谢顶的小伙,有绑着几十个小辫、穿着少数民族服装的壮汉,有六十多岁的富态阿姨,还有……动不动就自己抽搐一下的贞子?因为那位姑娘及腰的头发挡住了面容。
亓辰也是瞪大了眼睛,偷偷凑到张云海耳边道,“我觉得那位长得像贞子的……八成是个爷们!”
张云海一脸懵逼的看着亓辰。
“不信?”亓辰一脸玩味的笑道,“不然我推你过去,你靠近了看看她是不是带把。”
张云海露出邪恶的奸笑,“你这家伙怎么还是这么低俗!不过……我喜欢!嘿嘿!”
嘴上虽然在说着荤段子,小张同学的眼睛却闭了起来。他在心中默念法诀,再睁开眼时,向‘贞子’的肩膀和额头看去。
阳火居然只有两把!而且阳火裹着厚厚的阴气,他,不是个正常人!若不是知道这种场合不会有妖孽参与,他一定要擒下对方查个清楚。
察觉到有人正盯着自己,‘贞子’伸手撩开眼前的一缕头发,一只泛着绿光的眼眸与张云海的目光对视来。
“啊!”一股刺痛传入张云海的大脑皮层,他赶忙转移了实现。“md,这家伙的眼神有毒!”仅仅是对视一眼,张云海就吃了暗亏。
他一脸兴师问罪的看着幸灾乐祸的亓辰,后者吐了吐舌头。
“怕了你了!她叫雪奈子,是华南区的渐灵人执事!”
张云海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渐灵人。他对这个称呼并不陌生,在最早接触的异能书籍《灵界见闻录》中就有提及。
渐灵人是人类的一个亚种,天生魂魄不全,少年时与正常人没有区别,大部分等到13-19岁时,天地两魂会合并为一个,七魄中的三个会合并为一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