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围墙边,钱仓一直接借助墙壁起跳,幸好围墙并不高。
此时他的手肘已经撑在围墙上,正当他脚下用力,准备翻越围墙的时候,他突然感觉有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僵硬的感觉逐渐从脚踝向上延伸,速度奇快无比。
无奈之下,钱仓一只好先将赵全顺扔出去,为了防止赵全顺摔死,他做了一些缓冲措施。
做完这一切之后,钱仓一掏出永眠的钟表。
他需要这一秒的时间。
只有这样,才能缓解现在窘迫。
他回头看去,一张长满脓疮的脸出现在下方,这是一名驼背老妪,留着脏乱不堪如枯草般的灰发,浑身上下都充满着腐朽的气息。
这,这鬼怪又是什么?
钱仓一心道,同时右脚用力蹬了几下,最后才成功挣脱。
时间再次开始流动,千钧一发之际,他翻出围墙。
街道上寂静无声,好似身处另一个世界一般。
“就扔隔壁门口好了,天气不冷,不至于会冻死。”
钱仓一不打算将赵全顺带到张家。
那样会引起没必要的麻烦。
做完这一切,他便返回张家。
……
吃饱喝足后,钱仓一离开了张家,他对昨夜发生的事情还有一些疑惑,因此打算再去了解一番,同时也可以确认一下赵全顺的状况。
来到赵全顺家附近,熟悉的院门前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
“发生什么事了?”钱仓一也凑了过去,他随意找了一位四十多的大娘问。
“又闹鬼了!”大娘小声回答,她眼珠一转,“我跟你说,可吓人了。听说死的是赵师爷的夫人,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怎么死的?”钱仓一摇头。
“我听别人说,赵师爷的夫人整个人被压瘪在了床板上,你说可怕不可怕?昨天白天我还和她说话来着,没想到一觉醒来,就发生了这种事,真是邪门!”大娘身子抖了一下,似乎有些害怕。
“大娘,经你这么一说,我记得近日里似乎总是发生这样的怪事。”钱仓一说。
“可不是吗?偏偏官府还封城,你说奇不奇怪?”大娘怒气冲冲。
“是挺奇怪的,不过大家伙就没些想法吗?”钱仓一先点头,接着将话题聊开。
“嘘……”大娘做了个小声的手势,“怎么没有?我跟你说,这有钱人呢,都弄到了通行文牒,想进就进,想出就出,普通百姓就没有这样的好事了,大家心里有怨气,可又能怎么办?民不与官斗,之前有几个小伙去闹事,这不现在都在牢里关着呢。”
这时,前方的人群慢慢散开,捕快从院内走了出来。
四名捕快抬着一块盖了白布的木板,一股无法忽视的恶臭从白布下传出,闻到这股气味之后,周围的百姓又远离了点。
在捕快身后,是步履蹒跚的赵全顺。
一夜之间,他整个人好像老了十岁,身子也开始有些佝偻。
“真可怜啊!”
“可怜什么,给狗官做事就是这样的下场!”
“赵师爷平日里人还好啊……”
在赵全顺出来之后,各种各样的风评都出来了,这些话,钱仓一都记在了心里。
回到张家时,钱仓一刚好碰到张文石。
此时张文石面带笑意,心中似乎很高兴。
“张兄今日精神不错!”钱仓一打了个招呼。
“哈哈,长青,你看我弄到了什么?”张文石说话间从身上拿出了一张通行文牒,“有了这东西,我们就能出城了!”
钱仓一伸手接过通行文牒。
这是一份盖章的文件,之前在城门口观察的时候,钱仓一就已经见过。
显然,弄到这份通行文牒花了张文石不少银两。
“张兄,这上面写的是商贸往来,似乎……不符合我们的要求。”钱仓一指了指通行文牒上的关键地方。
“我知道。”张文石点头,“这也是无奈之举,如果不用商贸掩人耳目,定然无法拿到这通行文牒。”
“那张兄下一步计划怎么做?”钱仓一没有争论。
“去缑州,那里有我一位老友,若有他相助,未必能够发达,但至少不会流落街头。”张文石叹了口气。
“张兄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钱仓一安慰一句。
下午时分,张文石开始安排人手,他要开始处理张家的财产了,到了眼下这种情况,价格已经不是问题,更重要的是如何不被官府发现。
一旦官府知晓此事,通行文牒势必会收回。
府衙当中,赵全顺正等待着仵作的验尸结果。
其实他心里清楚,就算验出来什么也没有作用,可他就是想要个结果。
就像身上只剩下一文钱的赌徒一样,明知道无法翻盘,却还是义无反顾将这一文钱下注。
刚才曹行知已经来安慰过他,可是赵全顺已经没心思再去讨好曹行知,越是待在曹行知身边,他就越清楚曹行知的为人处事。
安慰是假,维护自身形象是真。
嘎吱一声,木门被打开,年约五十的老者从门内走出。
“陈仵作?”赵全顺期待对方给一个自己想要的结果。
“赵师爷,你是聪明人,这不可能是人所为。”陈仵作声音沙哑,“唉,世事无常,赵师爷节哀顺变!”
赵全顺苦笑一声,没有回答。
“赵师爷,还有件事,不知道你愿不愿听?”陈仵作有些犹豫。
“何事?但说无妨。”赵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