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林家,鸡飞狗跳。
林远举站在楼顶,跳着脚哭闹,随着他的动作,不时有瓦片落下来。
林刘氏已经昏过去很多次,都被底下的婆子掐着人中给掐醒了。
林福海站在空地上不住地跳脚:“我的小祖宗诶,你到底想干什么啊?你这是要我短寿十年呀。”
林远举在屋檐上扯着嗓子吼:“你说了要我当状元的,现在又跟我说不行,我这海口都已经夸下去了,以后你让我怎么在京城混啊。”
说到性急的时候,林远举还往上窜了窜,又惊得掉了几片瓦下来。
林福海的表情都要哭出来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都计划得好好的,但是那个被他买通了的考官却说事情有变。
他也没办法因为这个事情去找宫祥陵,只能委屈自己儿子,到时候再花点钱,就算考不上状元,捐个官也可以。
“儿子啊,你先下来,爹跟你慢慢说。事情没你想得那么差。”他本来是想先把林远举给哄下来,一切从长计议。
可是林远举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赖在屋顶上就不下来了。
林福海脸都皱成苦瓜了,心一横:“儿子,你先下来,爹就豁出这张老脸,直接带你去找王爷。”
林远举一直都知道林福海和宫祥陵有关系。
宫祥陵是谁?皇帝的皇叔!那可是连皇上看到都要客客气气,在朝中权势滔天的人。
可是他爹三令五申,不能在外人面前说他们家和宫祥陵的关系。
林远举虽然是个混不吝的,但是也知道事情的孰轻孰重,所以这个事情就算他心里面憋得再难受,也还是忍了下来。
现在林福海松口要带他去找宫祥陵,简直让他欣喜若狂,忙不迭地就从屋顶上下来了。
反正他做这一出也没想着真的要去死,无非就是想吓吓他老爹老娘,没想到还真被他逼出点花来。
林福海见他下来,气得就是一巴掌。
林远举心里高兴,也不恼火,拉着他爹的手:“爹,你不是说带我去见王爷?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王府呢。”
林福海带着林远举到了王府。
他往守门的手上塞了一块银子,递上了自己的拜帖:“这位大哥,麻烦您帮我通传一下。”
守门的扫了一眼,见林福海还算大方,就点点头:“你在这里等着。”
不一会儿,守卫就出来了:“这位老爷,王爷现在有贵客,您先到小厅等吧。”
说着,带着林福海和林远举七兜八转地到了小厅。
林远举坐不住了。
这一路过来,他眼睛都要看花了,这王府真是大啊,雕梁画栋,好看得不得了,就连个敬茶的丫鬟都比勾栏里的好看多了。
他左看看右摸摸,要是没看错,就连这小厅里面摆放的也都是些价值连城的古董。
宫祥陵可真是有钱啊。
“你别乱动!”林福海头都疼了,斥责了一声。
但是林远举根本就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反而问道:“爹,你说王爷在见什么贵客啊,该不会是皇上吧?你说要是我现在出去在皇上面前露个脸,说不准皇上就看中我直接让我做状元了。”
对于自己的儿子有几斤几两,林福海还是知道的。
况且既然守卫说了宫祥陵在见客人,那肯定是有贵客,要是冲撞了贵人,别说这个儿子,就是整个林家都不一定保得住。
他正要去拉林远举,林远举就跟猴子一样,直接蹿了出去。
林福海直拍大腿,但是他这老胳膊老腿怎么追的上林远举,就见林远举那水绿色的背影一闪,不见了。
林福海差点厥过去,拉着经过的一个小厮,随手掏出个银锭子:“小哥,麻烦您去找一下我儿子,千万别让他惹出事情来呀。”
那头林远举跑了一会儿,听着没有他老爹的声音,这才慢下脚步。
在他看来,好不容易来一趟王府,那可不得好好逛逛。
这一逛,林远举就懵了。
他还以为王府也就那么点地方,自己认路的本事不错,不至于走错了地儿,却没想到没走出多少路,就迷路了。
林远举瞎猫一样在园子里乱逛,走了小半刻钟,才看见一处凉亭里似乎坐着两个人。
他没看清两人的样子,就拼命招手:“嗨,老哥,这园子怎么出去啊?”
宫祥陵正和宇文灏喝茶。
两人向来政见不合,要不是为了科举的事情,宇文灏也不至于上门。
本来气氛还行,正谈得融洽,就看见一个傻逼拼命地朝着两人挥手。
宫祥陵皱了皱眉,正要让手下的人把那人打发走,宇文灏眼力好,早就认出那人就是林远举,就摆摆手:“卑职看那人挺有意思,不如让他过来聊聊?”
宫祥陵推脱不了,只能让人把林远举给带过来了。
林远举一到两人面前就懵了。
宫祥陵他没见过,宇文灏却是见过,一看到这个人,他就觉得自己膝盖痛,下意识就想走,却被宇文灏给叫住了。
“你是什么人?”
这一问,林远举顿时就来了底气。
看来宇文灏贵人事忙,把他给忘记了。
这边一个王爷一个大将军,可不就是个露脸的好机会?
他努力站直身体,摆出一副文人傲骨的样子。
但是他本来就不是个读书人,这个样子看着就有些不伦不类。
宇文灏嘴角含笑,可这笑容看在宫祥陵的眼中却怎么都不是滋味,他算是想起这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