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装少年走上前向众人问道:“哪位是捻军张大盟主?”
张陈放起身道:“张大盟主军务繁忙无法抽身,特派我等前往天京觐见天王。”
少年上下打量了张陈放一番,问道:“哦,不知这位是?”
赖文光挣扎起身介绍道:“回禀军帅,这位便是捻军张大盟主之子张陈放张少主,还有大盟主之侄张德才张旗主。”
少年忙道:“在下太平天国左二军军帅陈玉成,救驾来迟让张少主受惊了,还望少主恕罪。”说罢双手抱拳单膝屈下便要行礼。
张陈放一看这陈玉成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竟然已是太平军一军统帅,不由的心生钦佩之情,赶忙把他扶起,笑道:“陈大哥言重了,你我年纪相差无几,你就不用叫我少主了,咱俩以兄弟相称你看如何?”
这陈玉成也是性情中人,见张陈放如此豁达开朗,当即点头道:“好!张兄弟,请上船。”
陈玉成把张陈放等人请上船,又命人抬上赖文光,一行人顺江而下赶赴天京城。
待进入城里已是夜晚,陈玉成先是将赖文光送到医馆安置下,又与张陈放一行人来到一所大院前。
陈玉成道:“张兄弟,这所宅院本是天朝外将返京时暂住之地,如今战事纷乱,将士多在外作战,院内空置已久,咱们暂且在此住下吧。”
张陈放点头道:“一切都听陈大哥的安排,只是不知何时让我等觐见天王?”
陈玉成道:“张兄弟初来天京不必着急,我已派人禀报天王府,只是天王事务繁忙,何时觐见须得听从天王降下旨意,咱们安心等候便是了。”
张陈放既来之则安之,心想多待两天也无妨,反正回去除了读书练武也无二事。
待到用完晚饭,张陈放拉着张德才要出门逛逛,张德才推托路上劳累,顾自回房睡觉去了。张陈放好不郁闷,暗自懊悔若是宗禹哥能陪同来天京该多好,兄弟俩随心所欲,想去哪便去哪儿,再不济换作小莺姐姐一起前来,至少能陪自己切磋一下武艺。
张陈放独自来到院门,却被太平军守卫拦了下来,只得灰溜溜的退回来,在院子里逛了几圈,看到檐廊下摆有许多兵器架,十八般兵器样样俱全,看样子应是供返城将士练武所用。
张陈放倍感无聊,一时兴起从架上抽出一把短刀,随手舞了几招。
“好刀法!”身后传来陈玉成的一句喝彩。
杂乱无章的挥了几刀却被叫好,张陈放好不尴尬,回头笑道:“陈大哥见笑了,小弟这种刀法看似行云流水,实则花里胡哨。”
陈玉成摇头道:“也不尽然,今日我在船上见张兄弟与那多隆阿打斗时用的好一手地堂刀,与之周旋许久丝毫不落下风,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造化,实属不凡。”
张陈放心道原来那名清将叫多隆阿,那厮骁勇善战武功倒是不错,若是今日没有陈玉成及时赶到,怕是要命丧其剑下了。
“陈大哥过奖了,其实在下使的刀法并不是地堂刀,乃是家母所授。”
“令尊统帅千军万马,令堂更是女中豪杰,张兄弟少年英雄,日后必定大有所为啊!”陈玉成想到天王的册封一下来,张陈放便贵为沃王世子了,禁不住奉承了几句。
“哪里哪里,陈大哥年纪轻轻已为军帅,日后封王封候那还不是唾手可得,待到那时还得仰仗陈大哥照顾了。”张陈放难掩喜悦之情,也是一番客套。
陈玉成拍掌叫道:“好好好,待到那时我率部北上,你我兄弟二人联手杀清妖灭鞑子,痛快,痛快!”
张陈放套了近乎,又想着讨点好处,于是又道:“对了,陈大哥,方才我想出门逛一逛,不料被你的人拦下,小弟初来乍到,久闻天京乃六朝古都,山水名地不胜枚举,陈大哥能否带小弟出去看一看啊?”
陈玉成哈哈一笑,“张兄弟莫急,天京城内宵禁,明日中午我便带你出去逛一逛。”
张陈放忙道谢,“那就有劳陈大哥了。”
第二天一早,陈玉成果真来邀张陈放,两人一起出门,在城内信步逛了起来。
二人围着城走马观花似的逛了一圈,张陈当逛的索然无味,正要打道回府,又见到前方一处广场人头攒动,便挤了进去凑个热闹。
只见场子中央立着一行刑台,一男一女跪在台上,身着太平军士卒装束,大约都是二十来岁左右,两名刽子手磨刀霍霍,台下人群翘首以待。
监斩官眼尖嘴甜,看到陈玉成前来,跳下来媚笑道:“原来是军帅驾临,卑职有失远迎,还望军帅恕罪。”
陈玉成指向台上问道:“这两人所犯何事?”
监斩官回道:“回禀军帅,昨夜这两人偷出军营私下幽会,欲行不轨之事,被当场捉住,按天朝律法,待到午时,当斩首示众。”
陈玉成挥了挥手,示意监斩官退下,张陈放不解问道:“陈大哥,这两厢情愿之事何罪之有?”
陈玉成道:“天王常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先有国后有家,先公而私,倘若将士们都顾及儿女情长,怎能安心打仗作战。”
张陈放忿忿道:“那也罪不至死吧?”
陈玉成正色道:“天王受天父之意颁令天朝法规,我等凡人自然好好遵守,怎能有不从之意。”
张陈放心道这是什么狗屁法规,简直有悖于天理人情,当即对那什么天王天父心生不满,甚至有些憎恶。他正要反驳一番,可看到陈玉成一脸虔诚,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