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鹤羽的表哥牧暮办完事情到自由港约定地点等了半个多小时,按照时间推算夏鹤羽早就该到了,他给夏鹤羽发了一条信息问他到哪里了,又等了五分钟没有收到回复,牧暮打算给夏鹤羽打电话,当他拿起手机的瞬间,他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蓝色的光,然后他就把手机放了回去,自言自语道:“我站在这里干什么?布朗先生等我半天了。”他便径直走向自由港入口的闸机,刷完卡就跟着工作人员进去了,而他把夏鹤羽叫到这里来,准备送他一副艺术品作为毕业礼物的约定,他好像忽然就忘记了。
当地警察从现场无法得到更多的信息,通过收费站的监控里找到了车辆,可是车牌以及开车人的长相非常模糊,根本辨认不出来,等了一天的时间也没有人报案,一直到出事后的第二天下午才有一家租车公司报了案,因为公司的车辆长时间未到达指定位置,车上的定位系统也失灵了,所以租车公司才向警局报了案。
警方从租车公司那里得知实际取车人是夏鹤羽,而预订人是牧暮,至于实际驾驶人是谁不得而知,警察打电话给夏鹤羽没有打通,接着就打通了牧暮的电话。
“ ?”
“ itu…”
牧暮听着电话里警察说的话,脑子里忽然想起来了表弟,他一下脸变得惨白,手机掉在了地上,额头上冒着汗,一个没站稳摔倒在了自家的花圃里,他只感觉耳朵里嗡嗡嗡地直想,四肢僵硬,不知所措。电话那一头的警察在不停地叫他的名字,可是他整个人已经吓傻了。
过了五分钟,牧暮才缓过神来,他慌乱地拿起手机联系了苏黎世警局,然后马不停蹄地驱车前往警局,他一路上都心神不宁,他不知道如果表弟真的出事了,他要如何面对姑姑姑父,要如何面对家里那么多人,要如何承担之后的一切,而这些东西都不是金钱可以计量的。
到了苏黎世警局已经是晚上七点了,牧暮从警察那里看了监控视频,也确认了租车公司提供的信息,并且向警察说明实际驾驶人就是夏鹤羽,还提供了当天的通话记录。
“ l.”警察把现场找到的唯一物件展示给牧暮看。
牧暮看到装在袋里的那一枚小小的勋章,虽然被烧黑了,可是依稀可以看到上面的人像,他知道这个东西肯定是夏鹤羽的,他的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继而嚎啕大哭起来,现场的警察努力地安抚他的情绪,可是都无济于事,过于激动的牧暮一下晕了过去,警察赶紧把他带到了医务室让医生给他诊治,好在没有大碍,医生处理以后留他在医务室里自然醒来。
过了一个多小时,牧暮渐渐醒了过来,他的眼睛依旧是通红的,眼泪也默默地流淌着,他怪自己,心里不断谴责自己,他把夏鹤羽的事故都归罪到了自己身上,他使劲地捶自己的胸口,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脸涨的通红,体征监控器上的血压和心跳都大幅变化着,可是他也知道这一切都无法挽回了,他在这里即使捶死自己也无济于事,当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告诉姑姑姑父事情的真相,同时没有找到尸体也许代表着夏鹤羽侥幸逃过一劫,还活着。
想到这里,牧暮渐渐平静了下来,他起身走出了医务室,他找到负责警察,拜托他们一定要继续搜查,一定要找到更多的线索,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只要找不到夏鹤羽的尸体他就不会认定夏鹤羽死亡的。
离开警局的牧暮发了信息给牧星野:“姑姑,你们现在在哪呢?”
过了几分钟收到了牧星野的回复:“怎么了,牧暮?我和你姑父现在在巴黎,有事吗?”
牧暮还是狠不下心来用手机告知姑姑,于是他忍了忍,发了一条轻松的信息:“没事啊,姑姑,我正好就在马赛,我过去找你们吧,想你跟姑父了,请你们吃大餐啊,哈哈。”牧暮打字的时候眼泪就没止住过。他收起手机开车回了日内瓦,然后拿上必要的东西就连夜搭上了飞往巴黎的飞机。
一路上他都没有闭上眼休息,只是呆呆地看着窗外,脑海里眼前都是从小到大夏鹤羽的样子,夏鹤羽是他唯一的弟弟,牧暮虽然还有一个亲姐姐牧黎阳,但是姐姐和他相差十岁,而且在小时候父母离婚的时候就跟着母亲移民国外了,父母离婚后牧广林把牧暮送到夏鹤羽家住过一段时间,所以牧暮从小到大都跟和他只差三岁的夏鹤羽关系要好,只要他有的东西都会想到夏鹤羽,只要夏鹤羽需要帮忙牧暮从来没有拒绝过。虽然牧暮在父亲牧广林的帮助下很早就进入了商业社会,年纪轻轻就拥有了同龄人无法企及的财富和地位,但是他内心里却把家庭亲情放在非常重要的位置,是一个外面冷酷叛逆内心火热传统的人。
飞机很快就降落在了戴高乐机场,牧暮从回忆中抽了出来,长吸了一口气走下了飞机,他不奢望姑姑姑父可以原谅自己,但是他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弥补,也一直都不会放弃寻找夏鹤羽,他相信夏鹤羽一定还活着。
另一边的程绫泽自高高的悬崖上掉下去之后,猛烈的水流冲击着他,他紧紧闭着眼,就连大叫也叫不出来,一开口就有水流冲进嘴里,为了不至于被水呛死,他只能闭上嘴呜呜地叫着。在下泄的瀑布水流里颠簸的木船,一会没入了水里,一会有弹了出来,而船里面的程绫泽一直都没有被甩出去是因为他的双手和腰部都被灰青色的带子绑在了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