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刚醒,还未洗漱,赤着脚走到了窗前。看着那金色的枝叶间那朵形似牡丹,却又比牡丹还要漂亮的白色花朵,白黎素手轻抬,轻轻地抚过花瓣。自言自语道:“真漂亮……”
她还记得,云崖因为她随口一说,就寻了这饮泪花回来,还保证一定会找到让饮泪花开的方法。如今,饮泪花开了,他们却再也不能像从前那般了……
距离云崖说的发兵的日子已经过了六七天了,发兵一事到底因为那一晚白黎失踪的事耽搁了下来。虽说云崖还没有发兵,可是白黎不知自己该高兴还是伤心。她终于阻止他发兵,可是却是以那句“不爱他”换来的。
白黎的眼中有了水雾,最终那些水雾凝聚,化成一滴眼泪,顺着她光洁的脸颊滑下,滴落在盛开的饮泪花花瓣上。随着那滴泪的落下,白黎闻到一股幽香自花中传出来。那花香透着清甜,让人很是舒服。
夏蝉自外面进来,先是给白黎行礼问安。在看到开放的饮泪花后,也是惊讶不已。“那花竟然开了!”
白黎脸上少有的露出笑容,自那晚以后,她脸上清冷的浅笑都彻底的消失了。“是呀!它终于开花了。很漂亮……也很香……”
香吗?夏蝉细细嗅了一下,还是没有闻到任何香味。可能是因为她离那花有些远,所以才没闻到任何香味。如此想着夏蝉也不再纠结。
这一晚,白黎睡得出奇的好,她已经许久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以前,她在梦里总是梦到大片大片的梨花,她只觉得冷得厉害。自那一晚之后,她的梦里不再是大片大片的梨花,而是封渊中箭坠崖的那一幕,还有云崖手执弓箭眉眼间皆是冷色,一次又一次,她从梦中惊醒。醒来之后,悲伤还有绝望袭上心头,同时还有自责和内疚。
她同云崖说,她恨他,因为他杀了封渊。可事实上,她一点儿也不恨云崖。她恨的是自己。若不是她,云崖不会想着攻打萨达,若不是她,封渊也不会中箭坠崖……
这一晚,白黎的梦里没有大片大片透着凉意的梨花,也没有封渊坠崖。梦里,她还是白家姑娘,她在离山上遇见了那个自称严九的人……
白黎日渐嗜睡,起初,清风她们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以为她是累了。
就这样过了三天。这天,快到了午膳时分,白黎却还是没有醒。清风觉得奇怪,娘娘昨晚很早就睡了,怎的今日这般时辰了也还不见醒?
拉开床幔,光打在她脸上,白黎依旧沉沉的睡着,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娘娘?娘娘?”清风轻声唤了两声。以往,白黎这时候也该有了反应,今日她依旧沉沉的睡着。清风蹙眉,提高了声音又唤了两声,白黎还是没有反应。
清风有些慌了,看白黎的样子并没有什么异样,为何突然间就昏睡不醒了?
“夏蝉!夏蝉!”清风大声的叫着夏蝉,依旧没有惊动白黎。
“清风姐姐,怎么了?”夏蝉急忙跑进来。
“快!你快让人去请御医!”
夏蝉看着她如此着急,也急忙出了门,让人去请御医。
御医来后,皱着眉头诊了脉。面色严肃的摇了摇头。“从脉象上看,皇后娘娘并无大碍。至于为什么昏睡不醒……”
御医没有继续说,但是清风夏蝉的面色变得严肃起来。
窗边的饮泪花被风吹动,左右摇晃起来。有花瓣掉落,这朵饮泪花开始有了凋落的倾向……
御医给白黎施了针,又开了药,这才离开。
苦涩的药被喂入口中,沉于梦中的白黎忍不住皱眉。但是一股花的幽香,有让她平静下来。
守了白黎两日,白黎还是不见醒。第二天的傍晚,清风终于坐不住了,让夏蝉守着白黎,自己急忙出去,往御书房的方向去了。
她到了御书房,却被守卫拦在了门外。“御书房重地,不得擅入!”
“我家娘娘病了,我要见皇上!”
守卫依旧冷着脸,不为所动,皇上吩咐过了,他谁也不见,他们怎敢放人进去?
清风怎么可能就此离开,在门口大声喊道:“奴婢清风,求见皇上!皇上……”
“何人在外面喧哗?”正在批阅奏折的云崖不悦的开口。
小邓子急忙出去查看。
御书房的门被从里面打开,清风面露喜色,扑通一声跪下。“邓公公!”
小邓子被吓了一跳,急忙将清风扶起来。“清风姑娘这是做什么?”
清风是白黎身边的大宫女,小邓子时常跟在云崖身边,自然知道云崖对白黎的重视。因此,小邓子自然不敢轻视清风。
“邓公公,求您带我去见皇上!我家娘娘病了!求皇上去看看!”
“皇后娘娘病了?”
清风点头。事关白黎,小邓子不敢耽误,急忙进去禀报。皇上没往梧桐宫去的这几日,脸色难看极了。所以有关白黎,小邓子总要紧张些。
“皇上……”小邓子回到御书房,站到云崖身边,小心翼翼的开口。“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清风,说是皇后娘娘病了,求皇上去看看。”
云崖拿笔的手一顿,她又病了?“让她进来。”
清风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云崖头也不抬的低头批阅奏折,心中有些不安。
“奴婢参见皇上!”清风跪下行礼,而后有些急切的开口。“皇上,皇后娘娘病了,奴婢求皇上去看看娘娘吧!”
“她病了,请御医就是。”云崖手上的动作不停,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