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云崖说完那个琳琳的故事,白黎的心思也是百转千回。不仅仅是为了那个姑娘感到惋惜,为琰王的心狠感到震惊。她还想了,面前的人是不是也会这样狠心?
狠心到为了权势地位,割舍下心中的爱……白黎害怕他是这样的人,却又有些希望他是这样的人,很是矛盾。
在白黎的眼中,云崖虽然表面玩世不恭,似乎很享受别人眼中那肆意荒诞的生活,对周边的人对他的评价满不在乎。但白黎感受得到,他周身带着疏离,不主动去拉住任何一个人,也不让任何一个人拉住他。
而这样的他好像主动向她伸手了……白黎有些想拉住那只温暖的手,可是那个和尚曾经的话就好像一片凋落的梨花花瓣,很轻很轻的落在了她的心头、手上,却让她不得不收回伸出的手。
白黎从没想过云崖作为皇子,也可能像那些人一般,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或许,从离山相遇到现在,她一直都相信,那个梨花林中,似梨花仙一般的人,他的眼睛里没有那么多阴谋算计。他说他不会害白家,他说他会护她周全。他说,她便信了……偏偏这样的他,让她一点儿也不敢伸出手。
若是云崖心狠些,像琰王一样,即使失去爱的人,也能若无其事的生活。也许白黎就不会那么犹豫了。但是,面对这样的云崖,她也许就不会想伸出手了……
“王爷若是琰王,会不会杀了琳琳?”白黎沉默了许久,这般问道。
云崖嘴角重新挂上了肆意嚣张的笑,说出的话也显得很是荒谬。“京彦人人皆知,本王最爱美人。听闻那琳琳可是好颜色,对美人本王可下不去手。”
“可若是不杀琳琳,你谋来的一切可能就此没有了,王爷不会觉得可惜吗?”
面对白黎的提问,云崖没有回答。
会觉得可惜吗?若是与之比较的不是自己爱的人,那当然会觉得可惜。可是,若是必须在权势地位和爱的人之间选一个,他大概还是会选爱的人。纵然为那些权势地位付出过许多,但是,还是舍不得以爱的人作为交换。
他的父皇为江山舍下他的母后,所以,在他看来,他的父皇对母后从没有情深。但不知为何,他的母后直到死时都坚信,他的父皇爱她,深爱她……
“白黎,本王曾说过,不会留你一个人,你现在还相信吗?”毕竟,今日白黎会差点儿被算计也是因为他得了莫念的消息,也顾不得白黎就走了,留白黎一个人在瑾王府。
“臣妾相信……”白黎也猜得到云崖今日该是去了千佛寺。大哥是前天走的,云崖今日得了消息出去,该就是为了去取回大哥送去千佛寺的莫念。
“你不问本王去哪了?”
“王爷想要臣妾问?”
“本王带你去看样东西……”说着云崖就要拉白黎起来。
“王爷,等一下……”白黎转过身去,从桌上拿过一个长盒子,盒子打开一支精美的兰花白玉簪子映入眼中。正是之前白泽送给她的见面礼。
白黎想用白玉簪子将头发挽起。她刚刚沐浴出来,头发完全松散开。此时要是像平常一样将头发盘起来,又要好些时间,只怕云崖也没那个耐心等她唤夏蝉进来帮她盘发。
试了好几次,也没有将头发挽好。手中的簪子突然被拿走,头发也被身后的人揽了起来。
不一会儿,云崖已经将白黎的头发用玉簪挽起。“如何?”
“王爷挽得极好……”
“既如此,本王以后都帮你挽发……”他还记得,曾经他的父皇也这般帮母后挽过发,母后笑得温柔。
他看着他的父皇挽发的手法从笨拙到熟悉,慢慢地他竟也将挽发的方法记住了。
听云崖说,以后都帮她挽发。白黎不由得在脑海中想象了那样的画面。晨间,女子坐在镜前,她的夫君温柔的帮她将长发挽起,日日如此,不论窗外是晴是雨……
云崖从镜子里看着她似乎有些动容,呆看着前方也不说话。云崖也不出声打扰,他的目光从镜子里移到白黎桌面放的东西上。突然看到那个檀木盒子。
“这个怎么在这里?”云崖将盒子从桌上拿起,却并未打开。
“想是之前修缮凌双院的时候,一同拿过来的。”看到他手里拿的盒子,白黎目光一闪,又很快若无其事的回道。
云崖抚着檀木盒上的花纹,有些心不在焉。他说过一定会找到她,可是过了这么久,他还是没有找到她。算算时间,已经过了九年了……
“你可曾打开过?”
“不曾”白黎毫不犹豫的否认了自己曾打开过这个盒子。“王爷的东西,臣妾不敢擅动。”
“本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过是和一个故人的信物……于本王而言,自是珍贵的。”
“臣妾不知此物对王爷而言甚是重要,没能妥善保管,还请王爷恕罪。”白黎装作完全不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的样子。
“我还是更喜欢严九认识的你……”云崖看着认真请罪的白黎,总觉得难受。
“王爷……”
“罢了,这东西本王拿回去了。走吧,本王带你去看样东西……”云崖一手拿了檀木小盒,一手拉着白黎,往凌双院的方向去了。
虽然云崖近来很少在凌双院歇,但院中的守卫一点也没松懈,还比以前更严了几分。院中各物件的摆放也还依着之前的样子。
云崖拉着白黎进了他的卧房,将手中的盒子放在桌上,转身打开了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