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霖开车带着长安去了大剧院。果然,在走进大剧院的时候,长安风华绝代的长相,身上那件名贵的白狐裘皮大衣,以及她手里捏着的那枝红山茶花,吸引了入场观众们的艳羡。演出尚未开始,剧院里正放着剧里的曼妙唯美插曲……由小提琴和钢琴合奏出的娓娓乐音。
小提琴的小嗓子发出了诗意莹然、凄美缭绕的乐音。细细的听,仿佛在塞纳河边,一位绝世佳人的怨魂正幽幽吟唱。钢琴的重音仿佛一位年迈的老叟,在对刻骨铭心的爱情往事的追忆里,用那只老迈的喉悲悲戚戚的感慨着昔年的爱与憎。
长安和春霖正是踏着小提琴与钢琴的合奏乐音走进大剧院的。俩人听着凄凄缭绕的乐音,心里都觉得有些悲怆。他和原著,自然熟悉那荡气回肠、催人泪下的悲剧情节。
突然间,周围的男女客人们发出了惊叹声。春霖和长安回过神,看到周围的男男女女们正对长安评赞。春霖对长安附耳笑道:“你瞧,你成了明星!我没说错吧!”
长安立即堆上笑脸,对那些投来艳羡眸光的男女客人们点头致意。男客们的心里都生出了嫉恨,恨不得能取代春霖的位置,和长安这位风华绝代的美人并肩而行。而女客们的心里自然也生出了嫉恨,咒骂着天地君亲,痛恨自己没能得到风华绝代的容貌。
长安昂着头,搀着春霖的胳膊,缓缓的往前走着。春霖买的是贵宾席的票。等俩人来到最前面的贵宾席的时候,贵宾席里的客人们也跟着惊呼起来。上海人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可是,春霖和长安这对夫妇的出现,让那些饱经世面的商贾显贵们都不由得发出了啧啧赞叹。
长安的脸上浮出微笑,不卑不亢,随着得意洋洋的春霖落座。长安刚一坐下,身边的女客们就纷纷问起那件白狐裘皮大衣的价钱。长安和女客们攀谈了起来,笑语风声。那一刻,她的自尊心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春霖眼瞅着长安脸上浮现出的得意神色,觉得自己总算做了一件对得起长安的事情。因为愧疚,他必须满足长安的物质需求,以便让她获得很多女人可望而不可及的虚荣!因为慈悲,长安必须接受他苦心孤诣营造出的种种虚荣情境。因为,这对夫妻的关系是被愧疚和慈悲幻化成的纽带联系着的。
长安和春霖看歌剧的时候,曹太太已经回到了家里。早上的时候,她去了熟悉的拍卖行,为董槐园的事情忙碌了一整天。其实,曹太太和拍卖行的穆文彬老板是多年的老交情了。曹先生在的时候,经常去这家拍卖行闲坐喝茶。所以,曹太太不费吹灰之力就请穆老板把董槐园的事情安排妥当了。她之所以忙碌了一整天,是因为不得不参加穆文彬安排的一场饭局。
穆老板的女儿要出嫁了,他正紧锣密鼓的给女儿准备丰厚的妆奁。自小养尊处优的千金女儿看中了一条珍珠项链。穆文彬和太太对女儿千宠万宠,自然要满足女儿的愿望。穆老板和那家珠宝行的老板不熟,始终没有把价格压下来。他正准备去曹家,恳求曹太太出面帮忙。因为,曹家毕竟垄断了上海滩的珠宝市场,后起之秀们都对曹家这位老大哥敬佩畏惧。
没想到,今天早上,曹太太竟然亲自去了穆氏拍卖行。并且,她有求于穆文彬。这样一来,穆文彬便利用了这个机会,恳求曹太太能出面,帮忙压一压那条珍珠项链的价格。曹太太仔细的听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觉得可以帮文彬这个忙,算是不欠他的人情了。
文彬欢天喜地,在大饭店里宴请了卖珍珠项链的年轻商人赵沐阳。曹太太见到了赵沐阳,实在觉得很惊讶。因为,赵沐阳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细细的问起他的年纪,竟然只比春霖大两岁。再细细的问起他的家世,他的父母只是做小本买卖的老实人。他压根就不是什么商贾之家的子弟。
这样一来,曹太太愈发的觉得好奇了。她已经听文彬说起过那条珍珠项链的价格。花那些钱完全可以在上海滩买两处奢华的别墅了!曹太太不得不怀疑,赵沐阳到底是怎么弄来那条项链的!
赵沐阳说那是他祖上留下的遗产。因为要帮衬着沐阳做起珠宝生意,父母才忍痛割爱,让沐阳用那条古董项链换来生意本钱。曹太太听到这里,半信半疑。文彬管不了那么多,他一门心思的惦记着压价的事情。他纷纷向沐阳敬酒。沐阳的酒量很大,十几杯鸡尾酒下去,照旧面不改色。
这会儿,文彬又敬完了酒,开口说道:“沐阳老弟,我家小女是真心实意的喜欢那条珍珠项链!”
沐阳放下酒杯,瘦削俊俏的脸上浮出微笑,道:“穆老伯,您是长辈,我作为小辈自然对您很敬佩!可我毕竟是个做生意的人。老话说的好,生意场上无父子!我已经把价钱压的很低了,实在不能再往下压了!”
文彬道:“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我们要是能做成这笔生意,我以后会继续照顾你的生意的!从长远来看,你肯定能赚的满盆满钵的!你要有远见!”
沐阳道:“穆老伯,曹太太是上海滩珠宝行业的掌门人。我作为晚辈,能有幸见到曹太太,实在是三生有幸!”说着,端起酒杯,对曹太太敬酒道:“曹前辈,晚辈敬您一杯!恳请您能估一估这条珍珠项链的实在价钱!”
曹太太和沐阳碰杯。沐阳喝干了鸡尾酒杯里的酒水。曹太太坚如磐石的端坐着,稍微的抿了一口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