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照顾母亲吃下药后,张大德便起身刷锅洗碗,想起今日遇到的姑娘心里就流淌莫名的情绪,再有东拼西凑总算是快要把钱筹齐了,总算和那个流氓了清了关系,妈的病也会慢慢好起来的,等爹出狱就去找媒婆去陆家提亲去。想到这,张大德心里还美滋滋的。
“大德,大德你爸不行啦,快去红山医院,兴许能见你爸最后一面”村南小卖铺的刘红军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快去店里,我儿子骑摩托车驮你,兴许还能赶上”脑中轰隆一下完全停滞,捎提起一丝神志,“刘叔,看一下我妈”也顾不得锅刷就在手中,疯一般的跑出去,他现在已经不在意如今奔跑的速度是否超过运动员,只是觉得还慢,还慢,恨不得多长几条腿一时间委屈,气愤,孤单,无助,恐慌充斥着心头,心中只能拼命的祈祷一定不要死,一定不要死,一定不要死,哪怕是用自己的命来换。
县城与村庄不远也有七八里地,路上张大德一个劲的催促着“快点,再快点,还能不能快了?赶快,别刹车,走”但是还是晚了一步,到了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呼吸,张大德不愿相信,像是疯了一般冲到前去奋力的摇晃父亲,只希望他的摇晃可以唤醒父亲的生命体征,唤醒生气的怒骂声,哪怕是唤起微微的咳嗽声。
张大德最终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跪在父亲的病榻前任谁也带不走已故的父亲。懊悔与无助充斥着这个男人的心,他悔当初带走的是父亲,他觉得当初自己一力承担,父亲就不会死。他痛哭着像狼,鬼一般嘶吼着,直到精疲力尽晕倒在父亲的榻边。
周围的护士们见惯了生生死死,阴阳分离。但却未见过如此摄人心魄的哭嚎,如天大委屈一般,见张大德哭晕在床边,几个护士与狱警合力,将之放到另一张病床上,只待醒来。
数个时辰后张大德悠悠醒来,如耗干所有力气一般,愣愣的看着天花板,两眼不禁的流出泪水。“张大德,你父亲临终之前曾要求我转告你几句话,因为声音太小我只听到只言片语。”一个魁梧的狱警站在床边,似乎还在整理内容。张大德眼中唤起许些清明,看着狱警透露出渴求的神色,希望他可以把父亲的话转述过来,“你父亲说安顿好你母亲,李长丁要什么来着,这句没听清,好好活着。你父亲就说这么多,也希望你节哀顺便,保重身体,毕竟…这是你父亲的遗愿。”张大德感激的看了狱警一眼,托着疲乏的身躯就起身要办理父亲的后事,心中除了悲伤外也思索着,父亲提到的李长丁。即将走到拐角处就听到窃窃私语声,让人感叹着实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在乡邻的帮助下,张大德为父母亲风光的办了一场葬礼,丧礼期间他的叔伯们曾前来阻止,因为按照他们老家的风俗只有喜丧才能风光大葬,像是他父母这样一个被气死,一个病死的,按规格是不能有如此待遇的。张大德却不管这些,他的叔伯们或许还在关心此番风光大葬是否会给自己家带来什么禁忌,但他只想让父母在最后走的时候可以风风光光,不留遗憾。
葬礼期间李长丁带着他那帮狗腿子前来瞅了一眼,脸上的狂傲让张大德迟迟不能平静。在办完丧礼收拾大局的空档,张大德称着无人注意,买了一大桶火油和一麻袋炮仗藏在家中,在处理完后事后,趁着李长丁出门,悄悄把炮仗绑到房梁上,准备了他的暗杀计划。
夜是那么静李婶儿家飘出了葱油饼的香味,狗儿抬头看了看跌跌撞撞的张大德又爬了下去,张大德提着火油东倒西歪的走着前往李长丁家,自那天把炮仗放到李长丁家后,张大德无一天睡的安稳吃的踏实,每日就等村中传来的消息,今早一如即往出门偷听大婶们谈论家常,终于听到李长丁开着小车回来了,脑中仇恨兴奋彷徨不安充斥心头,张大德终于等到了这一刻,虽疑惑小车是从那里来但完全不在意了,今天就是他的死期。
看着距离不远的李长丁家,复仇的快感更加强烈。张大德如虎狼一般暗中监视着他的猎物,只待致命一击。张大德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只觉时间无比漫长,终见房间熄了火,张大德安下即刻烧死他的性子,又等了许久后,提着火油桶给李长丁屋墙上画上了一副壮丽的山水画,或许是李长丁该死吧!只是因为他家看门的大黑狗护食时,对李长丁狂叫了几声,就被李长丁打死吃了,也不以至于如今命丧黄泉。
张大德唯恐火力不够,提着只剩少量的火油浇到了屋顶上,张大德点燃了留出引线的火油后迅速离去。站在村外的一处小土坡上,看着火焰的熊熊燃烧,照映着村民们不安疑惑的脸,只是谁都没有前去灭火唯有几个近的小楼喽,呼喊人群前去灭火也只有相邻的几家在努力的浇水,深怕会烧到自己家中。冷眼看着着一切的张大德刚要离去,咚~罢~炮仗的声音和人群慌乱的惊呼声混淆在了一起,如同告慰张大德父母的在天之灵。张大德笑了,但同样留下了眼泪在火烧起那一刻就想好要前往那个女孩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