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大板刚打完,林凌启一副步履匆匆的样子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这……这是怎么回事?林掌柜,你没事吧?”
林逸轩暗骂:老子挨完板子你才进来,早干嘛去了?强忍着疼痛,提起裤子说:“没事,这是县老爷例行公事。”
例行公事?
林凌启本来就高兴得很,现在终于忍不住了,放声大笑说:“哈哈哈!吴大人,公事完了,可以诉讼了吧?”
吴敬涟没想到真是林凌启叫林逸轩来告状的,心中不禁有些忧虑,生怕林凌启生气。可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他生气的样子,心头一宽,说:“林逸轩,你说金钗是你内侄毛丙贵所窃,可有凭据?”
林逸轩揉着屁股说:“老爷,我没有凭据,林大人有。”
吴敬涟转头向林凌启说:“大哥……不对,林大人,他说你有凭据,是否可以给下官过目?”
林凌启双手一摊说:“我哪有什么凭据啊?”
堂外顿时一片哗然。很多人明明听见林凌启让林逸轩前来报案,说是已经有了真凭实据,现在他却说没有,这不是在耍林逸轩吗?
吴敬涟连拍惊堂木喊:“肃静,肃静!好你个林逸轩,你在拿本官开心不成?来人哪,此人戏弄本官,给我重打三十。”
林逸轩差点要吐血,他哀嚎着抱住林凌启的腿,喊着:“林大人,你不是说证据确凿吗?怎么现在说没有呢?你可不能耍我啊!我真的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
围观者见他的惨样,均有不忍之色,纷纷指责起来。
林凌启冷笑一声,说:“林掌柜,我确实说过证据确凿,但我没说证据是用来证明你内侄毛丙贵是窃贼,而是说有确凿证据证明谁是窃贼。”
林凌启不是叫衙役抓住了毛丙贵吗?难道窃贼另有其人?围观者感到万分迷惑,都静了下来。
林逸轩象似不认识林凌启一般,呆呆的看着他说:“金钗是毛丙贵偷的,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那天晚上我侄子林儒溪还亲耳听到他下楼行窃。”
旁边站立的林儒溪跪到地上,颤声说:“青天大老爷,那晚我确实听到有人下楼,还有‘哐啷哐啷’的声音。”
他年龄还小,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但话倒是讲得清楚。
林凌启并不作声,只是紧盯着林儒峰。
林儒峰受不了他凌厉的眼神,也跪到地上说:“县老爷,那晚下楼的不是毛丙贵,而是小人。”
这话听着有点没头没尾,幸好吴敬涟已经了解这案子,不然根本搞不清他们在讲什么。
他沉着脸说:“这么说来,是你偷的金钗喽?”
林儒峰忙摇头。
“那你为何半夜下楼?”
“说来惭愧。我叔叔曾说过,晚上反正不干活了,少吃一点无所谓。所以……所以我们晚餐的伙食很少,店里我干的体力活最多,时常饿得半夜醒来。于是我在中午时留一点饭,到晚上他们睡着时再下楼偷吃。不想那晚撞到了脸盆,所以被听到了。”
林儒峰讲时看了看林儒溪与毛丙贵,脸露羞愧之色。
听他讲完,旁听者不禁谩骂起来。这林逸轩真的是铁公鸡,连伙食上也这么抠门。有道是皇帝不差饿兵,他连伙计的饭量都要控制,真不是好东西。
林凌启看林逸轩越看越恶心,抬起一脚将他踢开,朗声说:“大人,其实真正的窃贼是他——林逸轩。”
此言一出,喧哗声象海浪一般充斥整个大堂,连街道上都可以听到人们议论的声音。
吴敬涟也吓了一跳,暗想:怎么会是他自己呢?大哥这阵子忙着造马桶,是不是脑子也跟马桶一般,用来装那些东西了?
林逸轩大吼一声:“林凌启,我道你是个神探,原来是个招摇撞骗的玩意。破不了案子,反把屎盆子扣到我头上来了。我不管你是什么锦衣卫,我要告你,告你颠倒黑白,诬陷无辜!”
“他娘的,敢跟我叫板!”林凌启又是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双手高举说:“各位静静!本人有话要说。”
“威武!”两旁站立的衙役喊起来,用水火棍敲打着青砖铺成的地面,喧闹声逐渐停下来。
林凌启深知此案的重要性,若办好了,那自己的侦探社就一炮而红。若办差了,非但破坏了名声,而且人们也不会相信他了,因为谁都不会请一位陷害雇主的侦探。
他清清嗓子说:“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林逸轩外面与人通奸,偷自己店铺的金钗去讨好人家。”
“你血口喷人!林凌启,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林逸轩眼放凶光,象条受伤的饿狼向林凌启扑来。
衙役们见状,立马用水火棍抵住他,几人拽住他的头发拖倒在地,用脚踩住他的脑袋,令其动弹不得。他们知道,林凌启是县老爷的贵客,还是非常有钱的窑主。能巴结上他,那在县衙的话语权有了,兜里也鼓起来了,何乐而不为呢!
林凌启冷冷的看林逸轩一眼,从怀里取出两把锁来,拿到案桌上说:“大人请看,这两把锁的锁杆不是被撬开的,而是用锯条锯断的。我现场查看过,这锁与门环的空间非常小,锯条无法锯着锁。所以说,这锁事先已经被动了手脚。而锁的钥匙只有林逸轩所有,那么可以证实,是林逸轩做了手脚。”
吴敬涟拿来锁一看,见断裂面相对平整,不象撬断时呈现的不规则状,点点头说:“林逸轩,物证就在眼前,你还有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