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抵赖不成?”杨昌平见林凌启不承认,急得冲过来,指着他的鼻子责问。
林凌启见一根手指在眼前晃荡着,冷冷的说:“杨昌平,你怎么就一口咬定我说过这样的话,说话得有凭据。还有,你再不把手收回去,小心我拧断它!”
杨昌平可是见过林凌启的本领,真若惹怒他,自己没什么好果子可吃的。忙缩回手,说:“林凌启,你想抵赖也没用。当时还有一个人在场,青天大老爷,你可以询问一下。”
这时,李赵氏也走到堂前,款款一作揖说:“青天大老爷,民妇可以证明杨昌平所言不假。”
众人见一个妇女出面作证,纷纷议论起来。
要知道一个妇道人家,应该格守妇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象她这般在大堂上抛头露面,还替人作证,实在少之又少,难怪旁观者对此评头论足。
林凌启略带诧异之色,说:“你又是何人?”
李赵氏轻蔑一笑说:“林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民妇乃李赵氏,与大人曾会面几回了。早上民妇与杨昌平在窑头小院,你突然闯了进来,说是杨昌平协助东家胡翼龙抛尸、敲诈勒索,带他来县衙与东家胡翼龙对质。民妇知道杨昌平是被冤枉的,基于义愤,便不惜抛头露面,来为他作证。林大人不会全不记得了吧?”
李赵氏口齿伶俐,言语甚有条理,在场的人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个女人家为了证明他人清白,顾不得脸面来大堂,这份胆识、正气,就连老大爷们不见得能做到。众人暗自佩服,均想:林大人怕是真说过这话,这下可不好否认了。
贾廷宾与刑名书吏冷眼旁观,心中十分高兴,就等着林凌启出丑了。
杨昌平松了口气,急红的脸慢慢恢复到正常,暗想:现在看你怎么办?
林凌启拍了拍脑袋,作出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说:“哦!我记起来了,你就是李赵氏,服侍胡翼龙小妾张巧儿的那位女佣人。早上我进小院时,只有你们两人在里面。不过我就纳闷了,张巧儿据说被胡翼龙杀了,你为何仍待在那里呢?”
李赵氏冷笑一声说:“林大人,你年纪轻轻,怎么记性这么差呢?民妇曾向你言明,东家胡翼龙曾允诺我,再娶一房小妾的话,还是由民妇来服侍,让民妇待在那里,不必回去。”
林凌启呵呵一笑,说:“你这么一提醒,我倒是记起来了。你嫁给河东村侯三,与与窑厂相去不远。既然张巧儿已经不在了,胡翼龙又下大牢,你作为一个有夫之妇,留在小院与杨昌平厮守在一起,这里面是不是有暧昧关系呢?”
他之所以装糊涂,目的就是让杨昌平与李赵氏自觉承认住在一起,而后利用通奸的罪名暂时将两人扣押,等待曹达明找到那两千五百两银子,或者张巧儿主动出现,从而将杨昌平击垮。
现在一步步都落入他的设计之中,心中未免有些得意,连笑容也变得异常灿烂。
他的话刚讲完,大堂上又响起一阵议论声。眼前的李赵氏不过三十,长得又有几分姿色,与杨昌平孤男寡女同处一院,未免有瓜田李下之嫌。
李赵氏没料到林凌启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一张粉脸红了起来,声音也变得尖锐,说:“林大人,民妇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你泼脏水。但你的话,极大玷污了民妇的名声。青天大老爷,如果你不为民妇主持公道,任凭他人侮辱民妇,民妇就一头撞死在大堂上。”
“行得正坐得端?哼!”林凌启冷哼一声,说:“李赵氏,你不要以为自己做的事,别人就一点也不知道。我之所以将你们俩人带到县衙,就是将你们的丑事公之以众,以正民风。蒋绍光,你们几人过来,把他们的所作所为讲与吴大人及在场的乡亲父老。”
蒋绍光等人并不知道林凌启让他们随行目的,到此时方才明白。他们对杨、赵二人的龌龊事早就心怀不满,现在有机会述说,自然畅所欲言了。
蒋绍光上前一步,朝林凌启作揖,又向吴敬涟及周边之人拱拱手说:“知县老爷、诸位,杨昌平跟李赵氏早就勾搭在一起,这两人就算在我们窑工前面,也时常眉来眼去,令人作呕。”
“是呀,是呀!这两人不知羞耻,有辱门风!”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把杨、赵二人恨恨数落一顿。
吴敬涟听不下去了,猛拍惊堂木说:“杨昌平、李赵氏,干下这等龌龊事,你们还有什么可说!按大明律,通奸重责八十大板。来人哪!将他们拖下去,给本官狠狠地打!”
在古代,通奸罪一旦坐实,交由官府处理,犯案者不论男女,都要去衣受仗八十大板。如果当场被抓,即便打死奸夫**,也不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杨、赵二人对林凌启的冒犯,早已令衙役们心头不快。现听到知县的吩咐,都象饿狼般扑上去。
李赵氏歇斯底里大喊:“知县老爷,很明显蒋绍光他们受林凌启的指使,来污蔑民妇的声名。都说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你们没有真凭实据,就凭他们的口头之语,来定民妇的罪,民妇冤啊!”
林凌启心里咯噔一下,自己的计划看似天衣无缝,其实有个很大的破绽,那就是无法证明杨、李二人通奸。如果要证明一对男女有那层关系,除了将他们抓个现行,否则一切都是瞎扯。
现在仅凭蒋绍光几人的指证,非但不能说明什么,反而会落个诽谤的罪名。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