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被徐海一刀劈得身首异处,脑袋象皮球似的往下滚几个台阶,圆睁的双目充满着疑惑。
其实他用不着迷惑,他的伎俩瞒不过狡诈的徐海。
两位皇子殿下祭天,护卫只有一百来人。素来胆怯的老马敢带众人前来挟持,应该知道对方实力。
只是王府出动多少护卫,凭老马这等身份的人,如何打探得清楚。显然有人在做居,等着徐海往里钻。
当然,没有王翠翘的提醒,徐海或许会被老马蒙骗过去。
雪亮的刀口滴落几串鲜红的血液,徐海将刀在老马尸身上擦拭几下,看看涌上圜丘坛的同伙们,低声说“现在怎么办”
王翠翘看着自己男人干净利落解决老马,脸上浮起一丝笑意,取出怀里的那块伪造的王府令牌递过去。
“老爷,我们即可前往左直门,说是匪人作乱、危害皇子殿下,要求守卫们立即赶往天坛。而我们可以偷偷溜出来,沿预定路线回海上。”
老马一死,除她以外再无一人知道逃跑路线,就算冲上去的这些人全部被抓,也休想抓住她俩。
徐海夺过令牌看了看,随即揣入怀里,拉住王翠翘的左臂,迅速朝外城左直门跑去。
练武之人耳目灵敏,尤其像李曙这样的,更是超凡入圣。从徐海一行人进入天坛,他已有所察觉。到圜丘坛底下时,已了然于胸。
他将目光投向蓝道行,希望知道其所说的骚乱,是不是底下这些人带来的。
可蓝道行在听力上不能与他相比,丝毫不知道倭寇已接近,摇摇头示意要他镇定。
李曙会意,稍退一步,拉开与司马恭的距离。
高手与高手之间,有时候即便没有动手,也能感知对方意图。
李曙知道自己杀气过重,已引起司马恭的戒备。适当拉开些距离,可以消除司马恭的疑心,利于击杀。
又过一会儿,凌乱的脚步声传上去,在深夜时分非常响亮。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守在底层外围的王府护卫将这些人拦截下来盘问。
“回护卫大人,我们是五城兵马司的,现在有急事向两位殿下禀告”
“两位殿下正在祭天,没空召见你们,有什么事跟我们说就是了。”
别说裕王、景王正在祭天,即便空闲无事,也不可能接见五城兵马司的人。
护卫们自然不会放他们上去。
“护卫大人,真的有万分紧急之事,必须禀告两位殿下,请他们做主。”
言下之意就是你们这些护卫作不了主。
护卫们恼了,斥骂着“殿下是何等人,岂是你们能见的别他娘的找不自在,赶紧给我滚”
蓝道行听到下面吵闹声,心中一阵颤抖,应该是老马他们到了。
为了实现计划,他可谓是绞尽脑汁,细细算好每一步,甚至连替罪羊都找好了,就是底下这些人。
走到栏杆边,借着月光、火把,看到下面这些衣上满是血迹的军士,却不见老马、王翠翘跟徐海。
他心中咯噔一下,难道情况有变老马他们失手了这些真是五城兵马司的人
又一想,应该不可能。
就算有什么要事,五城兵马司的人也不可能找到这里来,请裕王景王来做主。这是越级,是违制。
他心头一松,说“你们上来几个人,向裕王、景王汇报吧”
按理说蓝道行没有权力安排这些,但他身份特殊,且是今晚祭天的主要人物。护卫们自然不敢违背他的命令,让对方挑选两人上圜丘坛顶层直面汇报。
裕王与景王听到有事,便停止祭拜苍天,静等来者汇报。
片刻间,两名倭寇来到圜丘坛顶。李曙与司马恭分别站到景王、裕王身前,防止出现意外。
蓝道行挥下拂尘淡淡的说“两位殿下就在你们面前,有什么要紧事可以说了。”
这两倭寇是老马的心腹,盘算着如何挟持裕王、景王。但见李曙跟司马恭守在前头,便对视一下,同时躬身说“启禀两位殿下,今晚北镇抚司诏狱囚犯迁往刑部大牢,由于锦衣卫千户林凌启托大,被突如其来的匪徒偷袭得手。犯人徐海下落不明,兄弟们死伤甚众,请殿下示下。”
朱载垕吃了一惊,徐海乃是重犯,倘若让他逃回海上,东南一带将不得安宁。
“皇弟,事情紧急,你我暂且停止祭天,向父皇禀告此事,请他定夺。”
朱载圳冷笑一声,不置可否的说“皇兄,五城兵马司跟锦衣卫风马牛不相及,倘若出事,林凌启不会自己来告诉吾等弟以为这些人极不可靠,先拿下再说。”
他的声音颇为响亮,连下面的护卫也听到了。顿时景王府的护卫纷纷拔出利刃,要将这些人缴械扣押。
李曙也上前一步,对其中一个倭寇说“殿下有令,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倭寇不曾料到有这一出。如果被抓起来,哪还有活路
不知谁暴喝一声,“兄弟们,跟他们拼了”
“对,拼了”
这些杀人越货的倭寇,胆量自然大得惊人。谁的刀快,谁说了算。什么王法律例,在他们眼里狗屁不如。
一刹那,倭寇们跟护卫们打起来。
朱载垕虽长居王府,但常受讲官教导,即便这种突发事件也难不倒他。
但是他的判断失误了,因为他以为是五城兵马司的人不甘就擒,故而反抗。
“都给本王住手一切是非曲直本王会仔细调查,绝不歪曲一人”
裕王发话,护卫们便停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