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赵文华走入船舱躺下,刚刚有点睡意,只听船头响起一阵笛声。
一般笛声比较委婉悠扬,如泉水缓缓流淌,如清风轻抚垂柳,象天籁之音。而这笛声却高亢激昂,仿佛置身于僵场,两支军队对峙,旗声咧咧,战马嘶昂。战士们的盔甲不时与兵刃相互磕击,大战一触即发。
赵文华听得心神不宁,起身将舱门紧闭,脑袋埋在被褥之中,拼命隔绝外面的噪音。
这一招效果不错,笛声似乎不再响亮。只是舱门一关,船舱里便有点闷,加之被褥裹头,不一会儿,便大汗淋漓。
赵文华再也忍受不住了,光着脚板跑出去喊:“你还有完没完?不是唱歌就是吹笛,你以为自己很有天赋吗?”
林凌启见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心中暗笑不已。放下笛子揉了揉脸部发酸的肌肉,笑眯眯地说:“先生,在下吹笛至今,还头一回听到有人夸我有天赋,你真是我的知音哪!”
知音?你是我的宿敌!
赵文华心里怒吼着,瞪着眼睛喊:“算老夫求你了,你不要吹了,老夫被你折腾等老命都掉了半条。”
“也好,在下不吹笛了,我们吹吹牛怎么样?”
赵文华无言以对了,怒气冲冲坐在林凌启对面,绷紧着脸说:“好,老夫就听你怎么吹牛。”
林凌启看了他一眼,忽地双手一枕,躺在船头上说:“先生,你好像对在下有很大成见。在下以为咱们呆在船上,应该和谐一点,这般剑拔弩张的似乎没意思。”
说着,打了个哈欠,缓缓闭上眼睛说:“在下又是唱歌又是吹笛的,身子有些乏了。先生,你没事的话走开点,别在我眼前晃悠,打扰我的休息。”
赵文华被他吵得睡意全无,正想跟他闲扯一番,他却打起呼噜来了。
赵文华无奈,只得抱膝坐到一边。望着河面上的万道金光,不禁感慨万千。
象张经这种老谋深算之辈,尚却要折在自己手里,可眼前这人,自己却拿他一点法子都没有。这人说他聪明吧,有时候傻得可怜;说他傻吧,却象条狐狸,一条在娘胎中就已经学会十八般武艺的狐狸。
他长叹一声,盼望着京城快点到,将林凌启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