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阿月的闺房出来后,云端慢悠悠地绕到李菁说的那个亭子附近。
那座凉亭修建在池塘的中间,东西两个方向各有一些搭在池中的石墩子通往凉亭。
池水在月光下显得波光粼粼,不时微风拂过,掀起阵阵涟漪。
云端缓缓呼出一口气,强自镇定心神,看了看自己的腿,又看了看那间隔不宽但也不窄的石墩,心说应该能跨过去吧。
于是,就慢慢的晃了过去,到跟前才发现,这石墩子之间的距离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宽,便一脚一脚小心翼翼地跨了过去,不一会儿就到了亭子中间。
亭子中间是几个石凳和一张石桌,他找了个石凳坐下,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等孟璋过来。
盏茶功夫过后,他就听到了有脚步声传来,便朝脚步声望去。
只见孟璋正迈着悠闲的步子,已经走到石墩的中间。
孟璋见到云端后,便就快了脚步,很快到了云端身前。
云端赶紧站起身,还没来得及说话,孟璋便道:“不必那么客气。”
说着,便找了个位子自顾自地坐下。
云端倒也乐得如此,就不再和他客套,慢慢地坐下。
孟璋用手指轻轻地敲着桌子,笑道:“稍等片刻,我听夫人说,了尘道长来过,下人做的全是素菜,怕是不合云护卫口味,便叫人备了些酒菜,我们边喝边聊。”
云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摸了摸脑袋。
孟璋看了他一眼,道:“你要是不喜欢戴这面具,便取下来吧,在将军府可以不用戴着。”
云端闻言便将面具取了下来,放在一旁。
不一会儿,那个佝偻老者便衬着一个木质托盘上来,上面放着几碟小菜和一壶酒。
那老者将酒菜摆放好后,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孟璋温言道:“刘叔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老者闻言,便躬身告退。
待刘叔走后,孟璋一边拿着酒壶给我斟酒,一边笑着问道:“云护卫酒量如何?”
云端其实并没喝过酒,云成对他管教严厉,说喝酒误事,从来不让他沾一滴。
但是为了不露馅,便硬着头皮答到:“以前的事,记不清了,好像是喝过一些。”
孟璋豪爽一笑,也不和云端客套,直接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他喝完之后,又给自己斟满一杯,看了云端一眼,又看了看云端面前的酒,道:“云护卫,酒可是好东西,尝尝!”
云端不好拒绝,便学着他的样子,端起一杯酒全部倒入嘴中,立刻就感觉到喉咙一阵火辣辣的灼热感,直至内脏。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他被呛得不停咳嗽,连眼泪都快被呛出来了。
孟璋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道:“看来你是第一次喝酒,”
顿了顿,又给云端满上了一杯。
“酒,得慢慢喝。”
云端嘴里满是酒味,只感觉到面颊火热,脑袋晕乎乎的。
看着孟璋又给他斟满的一杯酒,心中恐惧不已,又不好意思不喝。
他慢慢伸出手,正打算豁出去把这杯酒喝了。
孟璋的手却已经提前伸了过来,把酒端到他自己的面前,一口喝掉。
孟璋见云端一脸不解,道:“喝酒伤身,你年纪还小,还是少喝的好,而且你和阿月共处一室,我也不敢让你喝多。”
孟璋喝完第二杯酒,慢慢将酒杯放下,眉间满是愁绪,重重叹了口气,苦笑道:“上一次这么喝酒,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云端心中好奇,想到孟瑶对她很严厉,问道:“是陛下不准城主饮酒吗?”
他摇了摇头,道:“姐姐劝我少喝,并没有不准我喝酒,只不过,找不到一起喝酒的人,一个人喝酒没意思。”
孟璋看了云端一眼,问道:“你是不是好奇,贵为大将军,为什么会连一起喝酒的人都没有?”
云端老实的点了点头。
孟璋淡淡一笑,道:“宫中居心叵测的小人太多,我要时刻保持清醒,提防着他们,人族安宁了十多年,那些达官贵人已经习惯安逸,早已忘记了他们今天的好日子是我姐姐打拼出来的。既然没了外患,他们自然就不想有人压着他们,孟家一丁点过错,他们都不会放过,十多年了,我越来越能感觉到,孟家处在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他们在等待时机,一个可以彻底摧毁孟家的时机。”
云端听完,暗中为孟家担心,问道:“那陛下和您,就没有应对之策吗?”
孟璋冷笑道:“当然有,想要对付我孟家,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换做我以前的性子,我早就把这群酒囊饭袋给宰了。”
他的眼神中透露着凌厉的凶光,但马上就温柔下来。
“但自从有了阿月,就不得不顾虑许多了,眼看身边可以信任的人越来越少,纵然我天不怕地不怕,也开始担心起来,我自己死了便死了,可是一想到姐姐、夫人还有阿月的命运,就觉得害怕。尤其是阿月,她还那么小,不该承受这么多的,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病,我已经把她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了。”
云端看到他眼角渗出了泪水,心中也是一阵凄凉。
王宫里面的争权夺利,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残酷许多,便问道:“城主连夫人都不信吗?”
孟璋闻言一怔,然后端起一杯酒,一口喝掉,道:“我和她从小一块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结发十年,若连她都信不过,那还能相信睡呢?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