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军中一片哗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似乎都是在好奇云端为什么会有幸被陛下召见。
孟璋板着一张脸,重重“哼”了一声,众军士立马闭口不言。
孟寒月听了那传令兵的话,脸上出现了之前那熟悉的笑容,两只小手轻轻拧了拧云端的耳朵。
然后蹦蹦跳跳地朝孟璋跑去,孟璋从马背上跳下,一把将孟寒月抱起,一边朝营帐走去,一边大声道:“照顾好这位小兄弟,半个时辰后启程。”
孟寒月趴在孟璋的肩上,不停地朝云端做着鬼脸。
云端笑着看她消失在视野里,心中的愁绪与悲苦被这个小女孩儿的善良可爱感染,消失不见。
众军士听了孟璋的话,便各自散去,那传令兵将云端扶起,道:“小兄弟,陛下召见,但是要先等候一会儿,请随我来。”
然后便扶着云端朝孟璋去的那个营帐慢慢赶过去。
离营帐越近,守卫越森严,传令兵将云端带到营帐之外,道:“陛下与城主在商议要事,小兄弟暂且先候着。”
这个时候,云端突然听到营帐内传来孟瑶的声音,但并不是之前慈祥温和的声音,也不是严肃威严的声音,而是充满了愤怒与责备。
“你贵为都城城主,又是掌管人族兵马的将军,怎么在自己的下属面前如此不懂事?云端小兄弟对阿月的奇症有帮助,我不远千里来到灵恩寺向净明大师要了人,你不感恩图报也就罢了,居然让他在阵前被人耻笑,你我二人在净明大师面前说过的话,一下山便忘得一干二净了吗?倘若净明大师知晓此事,你要我如何交待?”
孟璋一改往常飞扬跋扈的语气,低声道:“姐姐,我知道错了,往后绝不再为难云端兄弟了,你别生气了。”
孟瑶似乎并没有消气,仍是喝道:“你若生在寻常百姓家,可以做一个寻衅生事的市井流氓,你若是生在王公贵族家,可以做一个胡作非为的败家子弟,但是你偏偏生在了孟家,你偏偏是我孟瑶的弟弟,孟家能有今天就我坐在这个位子,如果哪一天,下一任人龙出现了,我孟家该如何自保你有没有想过?我从小便教你谨言慎行,你总是听不进去,你是要带兵打仗的人,这些将士到了战场上都会听你的命令冲锋陷阵,你若如此不明事理,如何能让他们信服?”
云端第一次听到孟瑶说这番话,虽说是为了他鸣不平,但他还是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但孟瑶说的话又句句在理,无法反驳。
营帐内安静了一会儿,才再次传来孟瑶那温柔的声音。
“让云端来营帐吧。”
传令兵闻言,道:“陛下,云端已在帐外侯驾。”
紧接着,一阵脚步声慢慢从里面靠近,帐帘被打开,出来的人却是孟璋。
只见他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然后将云端扶过,对那传令兵道:“你先下去吧。”
然后就扶着云端朝里面走去,云端心中明了,这一定是孟瑶的意思,不然以他的性子,才不会这么好心的扶我。
一念及此,云端故意将身子向下沉。
孟璋脸色变了变,但并没说什么,只不过他的力气极大,依旧很轻松的将云端带到孟瑶面前。
孟瑶端坐在营帐的最里边,见到云端以后,脸上露出那种让人很舒适的笑容。
姚统领静静的站在她的身侧,从他们进入营帐起,就没见过她有任何举动,仿佛就像是一尊石人一样,又好像是完全看不见我们,脸上依旧看不到喜怒,腰间却不知何时多了一条盘成圈的鞭子。
孟寒月则坐在另一边高高的椅子上,一边玩弄自己的小手,一边笑嘻嘻的看着云端和孟璋。
快走到营帐中间时,孟璋靠近云端轻声说了句“礼数莫忘”。
云端只好在孟璋的搀扶下,慢慢跪下。
还未完全跪下,孟瑶就道:“你有伤在身,无需多礼,孟璋,扶云端坐下。”
孟璋闻言又将云端慢慢扶起来,带着他走到一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自己再才走到孟寒月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孟瑶轻轻咳嗽两声,转而对云端道:“之前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舍弟和姚统领礼数不周之处,我已经训斥过了,小兄弟千万不要记恨他们。”
云端看了看孟璋,又看了看姚统领,心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忙惶恐道:“陛下哪里话,姚统领受累带我下山,孟城主又纡尊降贵带我面见陛下,云端怎敢记恨他们。”
孟瑶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对孟璋道:“负责护卫的全是孟家的兵士吗?”
孟璋道:“一切都是按照姐姐的吩咐,营帐外护卫的全是孟家的将士,从孩童时便跟在我身边,可以信任。”
孟瑶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不见,对姚统领说到:“姚统领,有劳你带阿月下去歇息,我有些话要对云端交代,稍后便启程回都城。”
姚统领应了一声,便带着孟寒月离开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