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是深夜,明琛拧开门并未想到孟一荻竟然还未睡,甚至特意在等他。
他都还未进门,她就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明琛,我想加快戒毒进程,最好月中就能恢复,然后返岗,也好搬出去,不然太打搅你了。”
“怎么突然这么急?”明琛脱外套的动作一顿,随后拧眉,满脸疲惫。
当下,他已经接近40多个小时没睡觉了,眼皮早就打起了架,脑袋更是昏昏沉沉的装不下事。
重复完这一句后,他只觉得心里的巨石又重新压了上去,叫人喘不过气来,同时眼睛也有些发黑。
这个时候,他突然感觉到没有力气和她讨论这件事,又或许是潜意识里在逃避问题,于是回道:“能等我睡一觉醒来,我们明天再讨论这件事吗?我现在脑袋很晕。”
说完,他把车钥匙扔在鞋柜上,然后趿着拖鞋、抱着外套往屋里走去。
孟一荻看着被扔在柜子上的钥匙,不禁垂了眸子,眉峰紧皱。
而她的拳头,已经无意识地捏紧成了一团。
她很焦躁,因为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很无力,她拼命地想要挣脱这样一种状态,否则她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
可看到他鲜少露出的疲态,她还是无法自私地非要在当下讨论这个问题。
算了,明早起来再说吧。
深吸了口气,她不禁转身,还没来得及迈步,就看到明琛拖着疲惫的身躯径直走向了他的卧室,她只来得及看到他不复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哎!”
“咔。”回应她的是门锁合上的声音。
孟一荻怔住,他怎么进他自己房间了?这是怎么回事?
在原地愣了几秒后,她才立即疾步朝卧室走去。
握住门把手,她也没想什么,直接就打开了门,谁曾想竟然看到他掀起衣服下摆,直接往上一撩。
直到瞅见他的背的时候,孟一荻才反应过来,连忙关上了门。
她脑袋有些发蒙,他那架势,是要脱衣服睡觉吗?可他的卧室不是暂时让给了自己了吗?
看样子,他是累昏头了,肯定忘了徐畅的存在,这才直愣愣地奔着他自己的卧室去了。
握着门把手,她突然发现自己心跳有点儿快。
能不快吗?
朝夕相处,从来都是举止有度,突然这么“坦诚”,而且是在她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她要是心跳还能平平稳稳,除非眼瞎。
只是没想到明琛竟然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好衣服架子。那身材,饶是从警校毕业、看过了各种帅哥好身材的她,也不由得赞一声好。
但或许是因为他是明琛,她再也没了当年脸不红、气不喘、明目张胆地欣赏异性的勇气。
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孟一荻松了手,然后回到了客厅。
关了灯,倒头躺在沙发上,她掀开了毛毯,然后准备睡觉。
原本还有些担心在沙发上睡不着,但因为明琛睡了一周的缘故,毛毯上有着少许他的气味,她竟然睡过去了。
而这时候,她依旧没有认真去思考,为什么会觉得明琛与其他异性不同的深层原因。
或许,不是没感觉到,而是从未将感情这件事纳入人生的考量里,所以下意识的就会忽略。
就如同明琛并不是不知道香薰球能够缓解她失眠的状况,但因为职业和生活习惯使然,让他彻底忽略掉了这件事,所以才会在别人提醒的时候如梦初醒一般。
*
翌日,七点。
闹钟毫不客气地打断了美梦。
明琛揉了揉眼,然后长长地打了个哈欠。
这一觉,虽然才六个小时,但他却睡得非常好。
掀开被子,他撑手坐了起来,头垂着,眼睛也闭着,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每天起床的时候他都得花时间醒醒瞌睡,说到底,他也只是个26岁的年轻人,怎么会不想睡懒觉呢?
但是这五分钟醒瞌睡的时间,是他对自己最后的放任。
所谓的成功背后,不过是日复一日的自律和努力、艰辛与汗水,他或许可以说得上天赋过人,但这并不能决定他的成功。
五分钟后,他打了最后一个哈欠,然后刷地睁开了眼睛。
吐了口浊气,他站起身来,然后拉开衣柜找换洗衣服。
今天要见江予宽,这位特助非常严格,对他的形象也有非常严格的管理。
明琛想了想,干脆选了一套银灰色的西服。
正准备把身上的睡衣换下来,这一低头,他整个人就僵在原地。
衣服上印花的酷女孩人像笑脸像是在嘲笑他一般,让他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这、这是孟一荻的睡衣啊!
他有些难以置信,连忙一把揪起自己面前的衣服,然后又眨了几下眼睛,生怕是自己大清早起来头昏眼花,再三确认衣服图样。
然而,闭眼再睁开,手里的衣服还是没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穿了孟一荻的睡衣?
再往下一看,自己两条腿光着,就只穿了条平角内裤。
这穿搭……
他瞬间如遭雷击,连忙跳上了床,用被子盖好自己。
那情态、那反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被欺负的黄花闺女。
紧接着他开始靠着床头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昨晚,他从研究院回来,然后……然后家里灯亮着,哦,孟一荻在等他,她说她要加快戒毒进程,后来呢?
明琛揉着自己的眉心,努力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