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锦画轩后,如婳将正在收拾衣橱的青柠唤了过来,问道:“青柠,你从外面回来可曾听说二姐今日去了哪里?”
青柠轻轻啊了一声,疑惑道:“没有啊小姐,奴婢也是刚回来不久。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如婳蹙眉,缓缓道:“我总觉得今日我那二姐很是反常,平日里她何曾跟姐姐和颜悦色过,今日又摆出一副情深不舍得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好事。”
“小姐,你这么一说,让奴婢想到了一件事。”只见红樱端着茶盘从外间走了进来。
如婳不禁急问道:“什么事?”
红樱将茶盘轻轻放了下来,说道:“奴婢刚才去茶水房,正好碰到几个萃玉轩的丫头在那边窃窃私语,隐隐约约好像听她们说到二小姐今日怒气冲冲的进了屋,又莫名其貌的把她们训斥了一顿。还有一个丫头在紧闭的门外经过时,听到了二小姐嚎啕大哭的声音,似乎是提到了什么不要嫁人什么公子之类的话。”
“公子?”如婳垂眸,口中喃喃琢磨着这几个字。在心思急转之间,她瞬间想到了一个人。能让凤芝兰不管不顾失去理智的,无非就是那个让她陷进情网而无法自拔的顾子鸣了,“或许今日二姐出门就是专程为了见她那位公子呢!”如婳冷笑道。
“小姐,你是说二小姐去会见男子?”青柠吃了一惊,“三日后可是二小姐成亲的日子了,这个时候她竟然还敢去私会男子?”
如婳凝眸望向烛台上高耸的红烛,见正有两只小小飞蛾在绕着烛焰一圈一圈的不知疲倦的飞着,终于在试探着飞了数圈之后,其中一只飞蛾的翅膀由于离火焰太近,一不小心整个身子瞬时变成了小小火球,在轻微的一阵刺啦声后,可怜的飞蛾已然被烧成焦炭,面目全非。
既然凤芝兰豁出声誉可能有损的代价去见了她心心念念的顾子鸣,说明她是抱了希望去的。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回来之后凤芝兰的反常态度也印证了顾子鸣已然狠狠的拒绝了她。那她对姐姐态度突然的转变是不是也可以说明凤芝兰已然知道顾子鸣心中爱慕之人是姐姐而不是她自己?女人的嫉妒最是可怕,如果真是这样,恼羞成怒的凤芝兰很有可能会干出无法想象的疯狂之事!
恍然了悟的如婳她猛地拍桌站起,将旁边的青柠和红樱着实吓了一跳。
“小姐,可是想到了什么?”红樱和青柠先是面面相觑,然后试探的问道。
“红樱,青柠,在二姐的花轿离开凤府大门之前,我们一定要牢牢地将姐姐看好,尤其是三日后的那一天,绝对不要让她和二姐有独处的机会。”如婳神情严肃地嘱咐道。
红樱见如婳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此担心,但还是重重的点头应道:“好的,小姐。”
因为凤芝兰此番不是以正房夫人的身份出嫁,因此也少了许多繁文缛节,比如在喜日的几日前就会开始准备大宴亲朋的流水席以及连唱几日的锣鼓大戏。
被袁家生生压倒风头的雷氏自然是气郁不止,但是这又怎么能难得住高调招摇爱出风头不甘人后的雷氏呢。所以第二天,雷氏便在凤府门口搭起了施粥赠铜板的粥棚,美其名曰行善积德回赠乡里。
施舍几锅粥和一些铜板对于雷氏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的小事,但凤家二老爷二夫人的善名却是不知怎地远远地传到了十里八乡,甚至传到了林知府的耳朵里。不论雷氏是真心还是假意,是沽名钓誉还是真的乐善好施,这一招以退为进的确是得到了知府衙门颁发的褒奖。
有了衙门的褒奖,云州城内的达官贵人们自然是要给几分面子,于是,第三日的喜日一到,一早上门来祝贺的客人便开始络绎不绝了起来,带的贺礼甚至比给袁家的还要多了些比重。
萃玉轩内,凤芝兰寅时便起了床,一个人坐在铜镜前细细描绘装扮起了自己的妆容,甚至将前来帮忙的喜娘们都赶出了门外,屋内只留了心腹紫鸢一人。
隐约听得院外锣鼓喧嚣鸣乐声声热闹非凡,但这些喜乐传到凤芝兰的耳中,却是刺耳烦心的很。平时一盏茶就可以完成的妆容凤芝兰活活描绘了一个时辰,结果画的还没有达到往常的五成水准。
“啪”,心烦意乱的凤芝兰将手中的螺子黛重重砸向了铜镜,皱眉恼道:“紫鸢,这螺子黛是不是有问题,为什么我的眉毛怎么描都这么难看!”
紫鸢赶忙仔细看向凤芝兰的一双眉毛,却见两只眉毛的确一高一低一粗一细极是滑稽,忍笑劝慰道:“小姐不要急,咱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画。”边说边从锦盒里取出一只新的螺子黛递给了凤芝兰,“小姐是因为心神不宁,这才迟迟画不好妆容。顾公子的事,奴婢早已准备妥当,所以小姐无需担心,只需要等着做美丽的新娘子就好了。”紫鸢压低声音,轻声说道。
凤芝兰吐了一口气,“那就好。紫鸢,你去给我打盆水来,我要重新洗脸!”凤芝兰看着镜中自己那张妆容失败的脸,急声吩咐道。
今天不光是她出嫁的日子,更是她与心爱的顾郎再次见面的日子,她要把最美丽最完美的自己展现在他面前,所以今日的每一寸妆容每一根发丝的她都要力求做到完美无缺。
即使顾子鸣是那么的厌恶自己讨厌自己,可她还是不由自主的想着他念着他,甚至为了得到他,她愿意做一切疯狂的事!
“凤芝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