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怎么了?!”门口,突然传来夭娘一道惊呼的声音。
老婆婆见夭娘回来了,赶忙上前说道:“夭娘,你娘估计是起床没站稳晕倒了。”
夭娘此时也顾不得刚抓好的药,丢到一边后飞奔到她娘跟前,看着那满头的血,夭娘几乎是急的出了哭腔,“娘,你醒醒,快醒醒,我是夭儿啊!”
不知喊了多久,夭娘母亲终于有了反应,她苍白干裂的唇微微张开了一个缝,好不容易从唇缝里蹦出了几个字,沙哑又微弱,“夭儿,娘没事……。”
在听到这一句后,夭娘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她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边哭边说道:“娘你没事就好!你吓死夭儿了!”
“夭娘姐姐,陶伯母身子病弱,还流了这么多血,现在得立刻去医馆医治才行。”如婳说道。
刚才自己一门心思全在母亲身上,听到如婳的声音,夭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家竟然还有这么多人。
夭娘擦干净泪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如婳道:“是你啊小妹妹,多谢你刚才帮我娘处理伤势”。夭娘显然也注意到自己母亲额头上绑着的那块质地精美的绣花帕子。
如婳摇头,轻声道:“举手之劳。夭娘姐姐,我们的马车就停在巷子外,现在就带陶伯母去医馆吧。”
夭娘看了看母亲虚弱的模样,有些为难的皱起眉头,咬着唇道:“可是……”。
见她吞吞吐吐犹豫纠结的样子,如婳自然明白她在担忧什么,“夭娘姐姐若是担心诊费大可不必,我此番特意来找你,就是想让你来我家做我的老师,所以我早已提前备好了学费,今日亲手交到老师您的手上。”说罢,如婳掏出一个半鼓的钱袋子,拉住夭娘的手,放在她的掌心。
夭娘看了看手中的钱袋又望着如婳那双晶莹透亮透着十二分真诚的眸子,本想拒绝的话却怎么也张不开嘴。她是很需要钱,不过也不想凭白受人恩惠,如婳此举明显顾全了她的颜面,让她可以坦然接受这份资助,想到这夭娘的心中顿时涌出一丝暖意。
“夭娘姐姐,是不愿意教我这个学生吗?”如婳的小脸明显带着几分委屈。
夭娘连忙摇头,眼中泛起点点碎光,“小妹妹,你我非亲非故,却一而再的帮助我,我夭娘实在无以为报。”
如婳笑盈盈的站起身道:“夭娘姐姐想要感谢我的话,等陶伯母的伤好了再说。时间也不早了,姐姐快扶伯母上马车吧!”
夭娘重重点头,“嗯!”
说罢,红樱青柠也上前去帮夭娘,左右几人搀扶着陶夫人终于缓缓的走出了平安巷。
从医馆出来时,已是傍晚。
如婳刚准备上马车,便听到夭娘从医馆里追出来的声音,“凤小姐,今天多谢你了。你放心,等我娘病情一稳定,我就到凤府报道!”
如婳回头,甜甜一笑,“好,我等着夭娘姐姐。”
回府的马车里,青柠有些难过的感慨道:“夭娘和她娘也太惨了,住在那样的破庙里,既不能遮风也不能挡雨,病情能见好才怪了。”
说起来云州的雨季也快到了,如婳凝眸望着天边正火红妖艳的晚霞口中喃喃道。
红樱见青柠拧着一副眉头的忧虑模样,笑了笑道:“小姐刚才给夭娘的学费,可不是一笔小钱。有了这笔钱,相信她们会找到新的住处,最起码要比那破庙要强上一些才行。”
青柠嘿嘿一笑,“我就说咱们小姐是菩萨心肠的大好人!”
如婳闻言,只是淡淡笑了笑,眸色渐渐幽深了起来。
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在夭娘的这件事上,她的一点点举手之劳就会换来一个人的忠心和自己想要的东西,何乐而不为呢?
两日后。
这一天,如婳正陪如翎在花园中的凉亭里整理着托盘里的彩色丝线,姐妹俩边整理边说说笑笑着,加上此时的阳光正媚花香正浓,一阵清风拂面而过,如此这般美好的画面,深深吸引住了远道而来的那个人,让他久久移不开眼。
“如翎,婳儿!”正好也在园子里陪着客人游览的凤尚卿见如翎姐妹俩在不远处的凉亭里,便走近了出声招呼道。
知道是爹爹的声音,如翎如婳笑着应了一声,刚起身就发现在凤尚卿的身边还站着一个身着青色绣竹纹长袍的年轻男子,他面容白皙,双眸深邃沉静,清贵中又有着几分温润,虽然今天是他第一次来云州,也是第一次拜访凤府,但如婳认识他。
谢蘅,凤尚卿盛京故交好友谢明堂的儿子。上一世谢蘅也是这个时候来凤府拜访的凤尚卿,只不过那个时候如翎心中已有了顾子鸣,对于其他的男子全无放在心里。
“蘅儿,这是我的两个女儿,如翎和如婳,”凤尚卿微笑着介绍道,“这是谢蘅,你谢伯父的儿子。”
谢蘅拱手,恭恭敬敬的行礼,“见过二位小姐。”
如翎和如婳也微微含笑,上前回礼。
谢家,是盛京有名的杏林世家,族中有几人都在宫中的太医院供职。
谢蘅的祖父和凤老太爷几十年前在盛京时二人关系颇好,后来凤老太爷离开盛京来了云州定居,谢老太爷更是三不五时借故来云州找他喝酒谈天,两人的友谊丝毫未受距离的影响,还一直延续到了下一辈。在凤老太爷和谢老太爷相继过世后,便是凤尚卿和谢老太爷的儿子谢明堂存续了两家人的世交之情。此番谢蘅特意来云州,想必也是得了谢明堂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