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婳随同凤尚卿一起回到了春华院,今日这番风波,着实让凤尚卿头疼的很。
雪雁和芳茗将泡好的茶水端上来后,见众人神色不对,便带着其他的小丫头默默的退出了里屋。
凤尚卿呷了一口茶,将茶盏轻放到桌上后,沉沉的叹了口气,“婳儿,爹爹昨晚就一直想问你,你是什么时候结识了锦王世子?还有你们的关系究竟如何?”
见凤尚卿在责问,如婳反而淡淡一笑,轻声回道:“爹爹莫急,我与那小世子不过有几面之缘而已,萍水之交,说不上什么关系不关系的。不过据说他生性顽劣,在盛京也是出名的混世魔头,尤其喜欢捉弄人寻开心!婳儿想昨晚定是二叔他们说了什么好玩的话,让那位小魔头忽然起了玩兴吧。”
凤尚卿皱眉道:“只是什么简单?”
如婳扬起小巧的下巴,笑道:“爹爹,婳儿何时骗过你啊?”
凤尚卿的浓眉还是一直皱着,他叹息一声,语重心长道:“婳儿,他是盛京世子,我们不过是商门之人,身份的鸿沟注定不是一路人,以后你莫与他来往了!”
如婳点点头,微笑道:“爹爹放心,这些婳儿都知晓。且他不日便会回盛京了,山高路远的,怕是以后也不用再见了。”
凤尚卿满意的点点头,自己女儿的性子他还是清楚一些的,最是有自己主意的人,这一点,倒与自己的父亲,凤老太爷有一些相似之处。
凤夫人见他们父女话已说开,便起身笑道:“好了,闹腾了一天,孩子们都饿了。今日我们一家人就在这里用晚膳吧。”说罢,便去吩咐雪雁她们将晚膳准备起来。
“听你娘说,你最近老在织阁里泡着。是想学习织艺了?”饭桌上,凤尚卿似想到了什么,笑着问道。
婳儿将埋在碗里的头抬起来,点头回道:“恩,婳儿如今也从书院结业了,长大了,也该想着为咱们凤锦楼做些什么。”
凤尚卿点头笑道,“是我们凤家的好女儿。”
凤夫人夹了两片火腿肉置于如婳的碗中,神情慈爱道:“你才多大啊,就琢磨那些东西。”
如婳摇摇头,“姐姐在我这个年纪,都能绣满满一副富贵牡丹图了,如婳这才刚开始学,还差的远呢!”
一旁的如翎也不由笑道:“我就说咱们婳儿长大了,都开始为爹爹操心起凤锦楼的事了,谁说女子不如男,我就觉得咱们婳儿以后一定能把凤锦楼做的更好。”
说到这,凤尚卿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浮上淡淡的忧虑之色。关于凤锦楼的传承其实他也一直没想好该如何解决,琰杰虽说是凤家第三代唯一的男丁,按理说日后都应该交由他打理,可是,自己这个侄儿什么德行他不是不清楚,简直就是一扶不起的阿斗!若是凤锦楼交给他,不出三年,便会被人吞的一干二净,将父亲苦心经营的这一份家业,彻底葬送!如果是这样,他凤尚卿就是罪人!可是,除了他,还有谁?
随即凤尚卿垂头吃起了饭,暂时不再去想这个问题。
凤夫人似乎也意识到了凤尚卿的反常之色,替他盛了一碗百合莲子汤,温声道:“老爷,有些事无解就不要去想了,过好眼下就行了。”
凤尚卿回头赠以凤夫人一微笑,接过手中的汤喝了起来。
如婳当然明白凤尚卿在焦虑什么,但这件事迟早会有解决之法的,凤锦楼,绝不会落在凤琰杰那种人的手中,更不会败落!
“爹爹,我在织阁待了半个多月了,可是一些技法自己学起来还是不太顺手,我想去织纺里找个手艺好的织娘让她上家里教我,你说好不好哇?”如婳撒着娇,冲凤尚卿央求道。
凤尚卿呵呵一笑,将如婳的话反复想了想后,点头应道:“也好,省的你在家自个瞎捉摸,走了歪路!”
心满意足的如婳拉着凤尚卿的胳膊边晃边笑道:“谢谢爹爹!”
翌日。
梳洗完毕后的如婳带着青柠和红樱迫不及待的乘马车来到了长宁大街上,凤锦楼就坐落在这条繁华街道上最显眼的地脚。虽说是自家的产业,但其实如婳也很少有机会能够进来这里。
如婳撩起车帘子向外望去,只见一座造型沉稳考究的三层塔楼矗立在那,正门的匾额上,书着古朴苍劲的三个大字“凤锦楼”。如婳只是在街口停留了片刻,便看到凤锦楼内前来光顾的顾客络绎不绝,只是短短一小会功夫,便有数十人进进出出。不得不说,凤锦楼这两年的生意的确做得极是红火,几乎是达到了最为鼎盛的状态。不过常言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也正因如此,惹得许多人开始明里暗里的眼红嫉妒。
想到这些,如婳的眼神不觉微微发了冷。
“小姐,我们进去吗?”红樱见如婳半晌只是远远望着并没有动作,于是出声问道。
如婳回了神,淡淡说道:“不了,我们直接去后街的织锦工坊吧。”
马车缓缓前行,半个时辰后,才来到了凤锦楼的工坊所在之处。
整个工坊占地足有整整一条街,因为这里并不临街,所以环境倒也算清净。从外面看上去整座院落十分低调,只是在大门一侧的一块竖匾上写有凤锦工坊几个小字。
此时正是工匠上工时间,工坊的大门已然紧闭。青柠率先下了茶,上前敲起门环。
片刻后,便见一位年约四十身形微胖的中年管事从里面走了出来,见来人是一个小丫头,不由疑惑道:“你是何人?来这有